藍橋想到這裡,心裡竟有了幾分快.慰。
偏殿的門敞開,外麵的人低垂著眉眼,不敢去看國師的尊榮,隻見到國師的衣擺便立刻行禮,卻沒想到話還未開口,濃鬱的血腥
味就撲麵而來。
保護國師的護衛自然是鐵甲衛最好的高手,他們是唯一可以持劍入皇宮的人,此刻聞到血腥味,無論是太子出事還是國師出事,都不是他們擔待得起的。
“太子殿下,您這是做什麼?還請您速速放開國師!”
聞敘沒想到,這幾個眼力勁不行的,居然將他錯認成了太子,不過……他也懶得解釋:“帶路帝乾宮,多說一句,我便殺了他。”
鐵甲衛自然不可能就此聽話,但卞春舟和陳最又不是死的,這宮裡能帶路的人多的是,沒有鐵甲衛,還有陸皇後。
沒有陸皇後,也還有其他人。
帝乾宮就是皇帝寢宮起居所在,如今天色將昏,皇帝當然就在帝乾宮中。
皇宮的守備自然森嚴無比,但怎麼說呢,陳最是真的能打,聞敘覺得,如果自己真要造反,僅陳最一人,他大概就能直接改天換日、明日登基。
“……聞敘敘,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卞春舟此時還在帝皇命格的震撼餘韻之中無法
()自拔。
聞敘:“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命格其實就是說著比較好聽而已?”
“這樣的嗎?”卞春舟想了想,“也對哦,帝皇是不是跟修行犯衝來著?這麼一想,聞敘敘你妥妥天道親生子,絕對是!”
巧了,藍橋也這麼覺得,要不然帝星命格怎麼還能入道了,這簡直就是王八不講理,硬來!當然他也問出口了:“你究竟是如何入道的?”
巧了,關於這個問題,聞敘本人也不是很清楚,哪怕他如今已經金丹修為,依舊記不起來到底是哪一時刻幸運眷顧了他。
好在,他根本沒打算回答藍老頭的問題。
卞春舟看著一身血刺嘩啦的老頭國師氣得又吐了一口鮮血,十分懷疑這老家夥下一刻可能就要氣絕身亡,畢竟看著實在是一副進氣少出氣也少的模樣了。
好在,堅持到帝乾宮的氣還是有的。
陸皇後身為中宮之主,實則從未來過這帝乾宮,外麵這麼大的動靜,帝乾宮卻依舊大門緊閉,守在宮外的宮人跪了一地,似乎是在用人命圍堵成一座城防之牆。
聞敘可不慣這個,手中利刃直接飛奪而出,誰能想到脆弱的劍柄居然直接將沉重的殿門整個擊碎,盛大的晚風直接隨著碎屑裹攜進了莊嚴肅穆、檀香陣陣的大殿之中。
出乎意料的,帝乾宮內並不豪奢,甚至稱得上簡樸,這裡完全不像是一個帝皇之所,更像是關押獲罪妃子的冷宮。
冬日苦寒的天,帝乾宮裡居然是冰涼一片,連一絲暖意都沒有,無怪外頭的宮人穿得那麼多了,合著是這宮殿的主人都沒住上暖殿。
宮中的消息自來是傳得最快的,更何況還是皇帝的耳目,哪怕一開始國師遇險的事情沒有傳過來,但他們一路打穿過來,也足夠這位天下之主知道了。
隻是聞敘沒想到,這人竟如此之從容,難道真覺得他不會弑君弑父嗎?
“國師,請吧。”
又是這四個字,藍橋不敢不動,或者說今日之後,或許他是死是活都不好說了,果然是反噬,哪怕搬出皇宮,也是逃不過的。
殿內極冷,藍橋如今已經沒有法力護身,此刻冷得直接瑟縮,皇後也不遑多讓,可惜此刻殿內的主角,並非他倆。
聞敘第一次直麵自己的親生父親,一個絕情的帝皇。
不過哪怕是親生父親的臉,他也絲毫記不住半分,至少在他這雙眼睛麵前,眾生相是絕對平等的。
“國師,你看著終於是比朕顯老了。”
皇帝率先開口,語氣裡滿是感歎,但如果仔細去聽,還能聽到幾分調侃,可見這兩人之間的關係,確實如外界所言,皇帝不喜國師,但因為某些原因,他不得不容忍。
藍橋看了一眼聞敘,卻是根本不敢說話。
皇帝見了,這才將視線落到殿內絕對的中心人物聞敘身上,平心而論,此子與太子不愧是孿生兄弟,生得確實極為相像:“你想要什麼?”
聞敘想要什麼?這個問題,他入京之後,陸家的老頭問過她,陸皇後也問過他,太子也開過口,就連春舟和陳最私底下也探過他的口風,可他到底要什麼呢?
聞敘抬頭:“不是我要什麼,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