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從佛堂回來,蕭玦便寸步不離守著時鳶,美其名曰請教佛理。
時鳶用各種理由推拒搪塞,這位太子殿下仍八風不動:
“雖然小師父出家了,好歹是孤未過門的太子妃,孤在慈光寺住幾日,看到小師父過的好,孤才心安。”
時鳶:“……”
就算知道他是故意的,看台已經搭起來了,時鳶自然不會拆了自己的台,隻得忍氣吞聲。
每日提醒自己,她是尼姑,尼姑不可輕易動怒……
否則那冰棱子指不定在心裡如何笑話她呢。
想通這點後,時鳶整日念經打坐,早起晚睡,吃的是蘿卜鹽菜,喝的是清粥稀飯,不到醜時便起來敲木魚……
總之,一切按照尼姑的標準來。
第一日,她從佛堂回來。
打坐一日,念了一日的經,這會兒突然鬆懈下來,隻覺口乾舌燥,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
好在夜裡有弄月為她端茶送水,捶背捏腿。
她眯著眼,舒服地喟歎一聲。
蕭玦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時鳶趕緊坐起身,撈起經書,若無其事地翻了一頁,口中喃喃念著經文。
弄月低著頭往旁邊一站,不敢去看蕭玦的神色。
蕭玦踱至榻前,瞥了眼她手上的經書,徑自坐下,端過茶盞吹了吹:“小師父今日修行的如何?”
“關你……”話滑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時鳶有些心虛,也不知道他在門口聽了多久……
“貧尼法號靜安,施主喚貧尼的法號即可。”時鳶板著臉糾正。
“哦――”蕭玦點頭,極其自然地改口:“靜安小師父今日修行的如何?”
時鳶嗆了下,憋出兩個字:“……尚可。”
“是麼?”蕭玦斟酌著這兩個字的意味,複又瞥了眼她手上的經書:“小師父果然對佛法爛熟於心。”
他這句話聽不出是嘲諷還是誇讚,時鳶一愣,旋即低頭看經文,瞳孔攸然睜大,手上的經書險些沒拿穩。
“施主謬讚了。”時鳶鎮定地將書倒過來。
所幸蕭玦並未拿這事兒堵她,時鳶鬆了口氣,又聽他說道:“孤也是第一次見尼姑身邊有人伺候……”
一旁的弄月心頭一緊。
時鳶在心裡罵了蕭玦千萬遍,強笑著讓弄月離開,默默又給蕭玦記了一筆賬。
弄月擔心時鳶,更懼怕蕭玦,很沒有骨氣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