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了下人,時鳶穿著一身常服出新房。
弄月在後麵掩上房門。
太子殿下吩咐人,不得擾了郡主歇息,應該不會有人進來。
否則被人發現新娘子不見了,東宮不得亂了套了。
時鳶幼時鬨著兄長帶她來東宮,逛起來早已輕車熟路。
從前東宮住的是昭穆太子,如今換了主人,東宮的布局還是與從前一般無二。
以蕭玦的性子,自然不會花心思打理,而且據她所知,蕭玦大多在太子府處理政務,乾元帝不想批的折子也是往太子府送。
“郡主!您要去哪兒啊?太子殿下在前廳宴客,您可彆……”
時鳶走在前頭恍若未聞,足下輕點,輕盈躍上了房簷。
弄月扶著腰喘氣,不知自家郡主要做什麼,後腳跟了上去。
時鳶雙手枕著腦袋,偏頭看過去:
“房裡太悶了,我上來透透氣,我若是想逃婚,也不會讓你跟上來。”
弄月鬆了口氣,趕緊拿披風給她披上:“上麵風大,您仔細著涼。”
時鳶攏了攏披風,抬頭看著夜空中那抹弦月,默了默,突然開口:“我今日在花轎上看到一個人。”
弄月極少從自家郡主臉上看到類似黯然神傷的神情,放低了語氣詢問:“郡主看到誰了?”
“一個……”時鳶閉上眼,回想今日人群中的那抹白色身影,聲音輕的幾不可聞,“一個很像哥哥的人。”
弄月聞言險些從房簷上摔下去,伸手從她眼前一晃,艱難開口:“郡主,您又魔怔了,大公子他、他……”
終究不敢當著時鳶的麵將這個字說出來。
時鳶自小就與兄長親近,就連輕功都是兄長教的。
三年前時庭燁戰死沙場,將士回京那日,大雪紛紛揚揚,時鳶還以為爹和兄長凱旋,大早便在城門口等著了,可等來的卻是一具棺槨。
他們告訴她,兄長屍骨無還。
時鳶說什麼也不肯相信,沒見到兄長的屍骨,兄長便還活著。
他明明答應她,三年後他會成為萬人景仰的大將軍,待她出嫁,他親自背她上花轎。
在眾人悲痛欲絕之時,時鳶一滴眼淚也沒流,當日便騎馬去了北疆……
最後還是時文州追上去,趕在她出城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