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有人大步上前,掀袍跪地:
“數月前欽天監便測出天象有異,果不其然定州連月大雨,河堤崩塌,以至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今日太廟祭祖,世宗牌位無故掉地,便是上天對我大乾的警示啊!”
說話之人正是禦史程直,此人向來剛正不阿,以耿直在朝中聞名。
時鳶聽說過此人。
她在汝寧那會兒,剛收到賜婚旨意,便派人去京中打探風聲,朝中有不少臣子對立她為太子妃一事頗有異議。
而眼前這位,就是揚言乾元帝不收回旨意,便一頭撞死在金鑾殿上的那位。
她從弄月口中聽說這事,躺在榻上拍手叫好,朝中總算有個明白人了,次日便命人給這位陳禦史送了一箱銀子。
可就在她滿心欣喜地等著退婚旨意傳到汝寧,朝中突然就沒風聲了。
弄月告訴他,那程禦史以死相逼,一頭撞在金鑾殿中央柱子上,眾臣阻擋不及,驚呼出聲——
沒有見到料想中的血腥場麵。
原來那柱子用黃綢包裹,裡麵塞了厚厚的棉花,彆說當場撞死,就是再撞兩下,也不見得能磕破一層皮。
時鳶聽完還腹誹在柱子裡塞棉花,也不知是哪位有才之士想出來的。
後麵不知蕭玦用了什麼法子,直到她回京,滿朝文武也沒再說一個不字。
乾元帝皺眉,似在考量此事的嚴重性,陳貴嬪站在旁,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她相信,她若在此時開口,無論說什麼,朝臣都會將矛頭引到她頭上來。
“愛卿對此事有何看法?”乾元帝緩緩開口,站在身旁的陳貴嬪背後一涼,正欲開口,程直看向她身後:“微臣以為,原因在太子妃。”
時鳶眉心一跳,這都能賴到她身上來?
這牌位又不是她推倒的。
身後朝臣聞言,頓時亂成一窩粥,大多是讚同之言。
不等乾元帝開口,蕭玦淡淡道:“造謠太子妃,你可知是何罪名?”
程直梗直了脖子:“微臣冒死直諫,為的是江山社稷,微臣問心無愧!”
不愧是程禦史,朝中敢這麼同太子殿下說話的,大抵隻有他一個。
“陛下。”程直轉身跪拜:“太子妃在閨中便無半分世家女的氣度,如今太子大婚告太廟,世宗牌位倒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