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玦睡得很沉。
時鳶站在床邊,喚了他兩聲都沒反應。
她尋思著他也沒喝幾盞吧,怎就跟服了毒似的?
蕭玦身為太子,無人敢灌太子殿下酒,自然無人清楚太子殿下灑量深淺,那他成為太子之前呢?
想到方才在酒宴上,蕭玦明明醉了卻跟個沒事兒人似的,時鳶頓時就了悟了。
身為皇子,在人前亦是小心翼翼,多番謀劃,走到這一步,如何能輕鬆?
時鳶駐足了片刻,兩三下替他脫了外袍,掖好被褥,盯著榻上的人看了須臾,心道她今日進宮給他告假真是告對了,反正明日不用上朝,蕭玦睡到晌午也不成問題。
水佩端著紅漆托盤進來,時鳶端過醒酒湯,她沒伺候過來,好不容易給人灌了下去,這才起身回紫竹苑。
她前腳剛進門,熱茶都沒喝上一口,管家來了。
管家來找她,無非是為了李四貪墨那事兒。
蕭玦說過,管家是信的過的人,因而她昨日便將此事全權交給管家去辦了。
時鳶隻交待了一點,務必逼他將吞下去的銀子吐出來。
“如何?”時鳶托著茶盞。
自從親眼見過時鳶清查賬簿的效率,管家在時鳶麵前,腰躬得更低了些,態度也更恭敬了些:“回太子妃,李四都招了。”
李四本就是貪生怕死之輩,幾道酷刑下去,彆說把銀子都吐出來,連自己一家老小的名姓,是受了誰的指使都交待的一清二楚。
“蕭啟……”聽完管家的彙報,時鳶眉頭蹙了下,心裡淌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昨日她不問證據就命人將李四押入地牢,隻因她清楚東宮安插了不少各府的眼線,蕭玦能坐到如今位置上,豈會連這點警惕心都沒有?
就算有一兩個疏漏,也是那等厲害的細作,實在不該是李四這等一打就招的軟骨頭。
所以她能確定,蕭玦留著李四,不是彆有用意,就是根本不把他放眼裡。
她還發現,東宮信的過的人,大都是蕭玦的親信,而李四,是前兩年剛提拔上來的,且上來就是賬房主簿的位置,定是經過太子殿下點頭的。
故而蕭玦留著李四的原因,顯然是前者。
蕭玦料想李四會趁大婚斂財,而她掌管中饋,清查賬簿,定會發現賬簿有問題,一查就會查到李四頭上……
他做這些……是為了幫自己立威嗎?
這時水佩叩門進來,“太子妃,殿下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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