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現在的莉莉絲是誰,我說女王。”
“當然是你的替代品,使用你父母的生殖細胞孕育出的,也許能算
是你的妹妹?”
“太離譜了,我的記憶裡我隻是二十一世紀初的一個普通學生。”聽著他的話,陸秋的心跳越來越沉重,每一步都變得踟躕猶豫:“我隻記得陸秋這個名字,如果我是莉莉絲,那陸秋是誰。”
這下亞當沉默了起來。
沉默意味著思考,他也許在回顧自己編造的故事裡,要從哪裡安進去一個陸秋。
她有些莫名的興奮,好像自己在一場並不占優勢的博弈中攻下一城。
靠著這點小破綻,她就能撕毀亞當的話語組建起的世界。
可是為什麼她會那麼抗拒接受這件事呢?
因為這是假的,對,是假的。
她雙手抱住克裡昂,想要為自己在這如同深空的無邊黑暗裡找到一個錨點。
“噗啪。”他貼著她的臉,雙手想要捂住她的耳朵,似乎在示意她彆聽這家夥的胡說八道了。
現在的水勢趨於平緩,他們甚至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陸秋確實是另外一個人,不過他已經**。”亞當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
“我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得,卻記得彆人的名字。”她陷入自己的邏輯中,不再相信他的話:“開玩笑吧,我爸媽的名字我都記不得。”
亞當走在前麵,臉上的黯然沒有任何人能看到。
“有些事忘了也許不是什麼壞事,你不是還記得我嗎。”
至今為止,除了陸秋這個名字,她的夢境、幻覺大多都能和亞當的話重合,可關鍵的某個尺扣卻像缺了一塊什麼一樣合不上。
他真的是那個人嗎?
一路往上是很費勁的,也可以看出他們到底是從多高的地方掉下來,才能把克裡昂摔成那樣。
這條路附近很難碰上烏拉爾獸,按理說生物都是逐水而居的,這裡水勢穩定,也有充裕的空地。靠近水源的地方居然沒有獸群了,或許是因為這附近有生態位更高的野獸。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們的想法,路上偶爾會見到幾根骨架。
“粒子劍還能用多久?”骨架變得多起來以後,即使是亞當也有些擔心。
陸秋多少還是不太相信他:“你是來抓我們的,難道你身上沒有武器嗎。”
“掉下來的時候丟了。”他從包裡找了半天,找到把激光槍,但口徑完全不比千景城那種。
“你是來度假的嗎。”
什麼人能在包裡放羅盤和帳篷但是不多放點武器或工具啊。
“沒想過會遇到他們。”他站起來,拿著小激光槍。
剛才看到他包裡還有驅蟲水,采集袋什麼的,如果不是之前對峙過,陸秋真的會覺得他是來野外采集的。
“我們隊伍裡有當地人,而且我也有你的坐標,如果順利的話,本來現在我們應該在回家的路上了。”
這個家很明顯並不是地球,也應該不是塞勒斯。
見她並沒有表現出多大興趣,亞當無謂地聳了聳肩,繼續往前。
因為太久沒有遇到獸群,晶核的光芒漸漸就暗到難以照清前路了。
等到完全暗下來,他們就隻能按照一點點水流的聲音,在黑暗中摸索著往前。
即使陸秋沒有幽暗空間恐懼症,這一次走下來也快有了。
她可以隨意殺死幾十野獸,可麵對大自然,依舊無力。
她很想提出往回倒,順著水流能回到之前那條有很多烏拉爾獸的甬道,但哪怕沒有時間觀念,也能感覺到他們從那條道拐過來的時間已經非常久了,再倒回去,隻會浪費更多時間。
就這麼進退兩難的時候,克裡昂似乎想掙脫她進入水中。
她又一次差點打滑沒抱住他時,因為各種問題壓抑著的情緒莫名有點爆發:“你能不能彆亂動了,很好玩是嗎?這裡不是你的浴池!附近隨時有可能出現猛獸,不是陪你玩的時候!”
陸秋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現在對克裡昂發火有什麼用呢。
“咯啊撒。”可克裡昂又扭了一下,這下終於擺脫她的懷抱,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