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成人類的驚訝與歡喜在陌生環境帶來的不安裡一點點淡去。
她下意識地往角落躲了躲,如臨大敵般麵對陌生的領地,連“嗡嗡”轉動的神器都無法讓她放鬆下來。
穗穗如今隻是兩歲六個月的人類幼童,即便有小龍崽時期的部分記憶也隻能讓她在五歲之前比同齡人更加聰明,能更快地接受新事物。
可終究還是個小孩。
陌生環境帶來的恐懼與緊張會出現在每一個小孩身上。
係統像切換到了另一種性格模式,懶洋洋地安慰著:【有我在,慌什麼,穗寶,安心喝牛奶。】
穗穗熟悉陪伴著她的靈氣,乖乖往前挪了挪。
想到什麼,她放下奶瓶,右手拍拍胸脯,試探性地發出了幾個音,都不對,最後依照著印象磕磕巴巴地說:“嗷。”
“音。”
係統試探地問:【好人?】
穗穗點頭。
【嗯,我是好人,聽我的準沒錯。】
穗穗著急地拍拍小胸脯。
係統輕笑,笑聲微懶:【你當然是好人,還是好龍。】
穗穗滿意地抱著奶瓶噸噸。
係統樂嗬嗬地圍觀穗穗喝奶,等實在不能摸魚了才勉為其難地做起正事來。
它暫不知道穗穗要經曆什麼劫難,但按照原來渡劫冊裡寫的那樣,難度應該不大、
她將會有一個幸福的童年,家庭和諧,父母恩愛,童年美好。
直到——
它發現了一個嶄新的戶口本,謝穗安的信息就在第一頁。
係統快速讀取下一頁文字。
謝祁清。
關係:父女。
啊?
再下一頁。
秦司在。
關係:母女。
跟傳聞中的前任妖界女帝同名。
嘖嘖嘖。
寫命運簿的神仙是不是嫌命長,敢借用這倆人的名字。
有病?
讓頂著這兩個人名字的父母天天和穗穗相處...
那場景想想都瘮得慌。
正想著,空氣好像忽然靜止。
係統愣愣看向窗外。
啊?它真隻是在想想啊?
世界不講道理地陷入昏暗,萬裡烏雲壓向地麵,天空沉得似乎要塌了下來,窒息、壓抑、恐懼無聲蔓延。
樹木靜止不動,連鳥雀都忘了嘶鳴。
周圍暗了又暗,光明被一點點吞噬,直到白天徹底變成黑夜。
世界寧靜得可怕。
街坊鄰居紛紛亮起燈,探到窗邊互相詢問,氛圍詭異,他們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小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了”
“像是大暴雨,先收衣服。”
“還有曬的地瓜乾。”
...
剛跑到街上,長夜驟然變亮,如藤蔓交織的閃電襲擊天空。
“轟隆轟隆”,雷聲陣陣。
十六七歲的學生什麼都不怕,百米衝刺回家時不忘指著天空調侃兩句:
“敢問是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速速飛升,動靜太大啦!”
“道友,不如帶我一塊走!”
“砰!”
西林街六號二樓的窗戶被大力打開,剛燙了離子燙的漂亮女人高聲道:“胡說什麼!趕緊回家。”
不多時,熱鬨回歸死寂。
灰色天空下的西林街空無一人,兩側樓房燈光點點,人都躲在屋裡,不敢出來。
街巷儘頭的拱門在燈光照不到的地方,裡麵陰惻惻的。
空氣暗冷,潮濕。
“咚。”
“咚。”
皮鞋踏在灰色水泥路上的微弱聲音,在拱門裡被無限放大。
住在拱門右側的膽大學生推開窗,透過縫隙往下看。
拱門外站了個男人。
身影頎長,寬肩窄腰,沉在陰暗裡,莫名覺得冷。
男人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