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事你也不和我說,是不是不把我當好姐妹了。”秦向晚有些委屈,感覺自己的朋友快被搶走了。
“晚晚,沒事的,我當時拒絕了他,你知道他的性格,所以他就生氣了,但幸好我遇到了好人。” 童曉思還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眼神飄忽不定。秦向晚歎了一口氣。
童曉思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了婚,她都已經記不太清父親的樣子了,他留下的隻有樓下那親手做的秋千和擺放在桌上的古董陶瓷娃娃。
媽媽總是很忙,她經營著一家美容院,平時很少陪伴,所以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童曉思一個人。彆人家的小孩在樓下嘻鬨時她在房中看書,他們邀約著出去玩的時候她在上興趣班。但童曉思也沒讓母親失望過,從小她就是其他家長口中“彆人家的孩子”,他們都將童曉思視為榜樣。
但她想要的卻並不是這樣,她隻是希望媽媽能多對她笑一笑,希望她能多陪伴她。可每每深夜醒來看見她還坐在客廳裡在賬本上修修改改,在電話中喋喋不休時,那些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因為失去了父親,母親也時常忙著顧不上她,她小時候也沒少挨欺負。小學的時候班上有幾個調皮的同學經常欺負她。
“打那個野孩子!”
“大家一起來打!”
一群小孩子圍在一個驚慌失措的小女孩身邊,撿起地上的石頭,扔向小女孩弱小的身軀。
她無助地呼喊著,時而低吼一聲,可是卻嚇不走那些調皮的孩子。孩子們依然指著她又破又臟的衣服大聲嘲笑,然後把手裡的石頭扔過去。
女孩的眼裡,滿是失落。那是她的新衣服,是媽媽送給她的過年禮物。
女孩子哭著突然猛地抱住男孩的腿,沒有絲毫猶豫一口咬了下去,疼得男孩哇哇大叫。她臉漲得通紅,眼睛因為淚水浸透顯得格外紅腫,像是陷入絕境正準備把她碰上的東西全部撕成碎片,嚇得其他男孩子全都不敢再上前,隻剩下被咬了好多口的男孩子,坐在地上大聲哭泣。大家驚異地盯著發瘋似的女孩,拔腿就跑,還不忘嘲諷她:“你是沒人要的孤兒,野孩子野孩子!”
漸漸的她變得越來越安靜,媽媽晚回的那些日子,她就坐在秋千上望著天上的星星發呆。那時的天還很藍,夜晚總是遍布星辰。她想,若是爸爸還在身邊,會不會陪她一起蕩秋千呢。
媽媽的美容院在童曉思升入初中的時候就越做越大,她們搬進了新修的彆墅區。沒過多久,家裡突然多了一個叫陳叔叔的人。
童曉思其實不太喜歡他,不喜歡他的過分熱情。他會給買一堆各式各樣的芭比娃娃,會在陽台上安置一個吊椅,會在她寫作業的時候守在一旁。
可他做的一切在童曉思看來都是多餘的。
她喜歡的是陶瓷娃娃而不是芭比娃娃,比起吊椅她更喜歡秋千,她也不喜歡彆人看著自己寫作業……
他會變著花樣為她做各種各樣的好吃的,他是一個很好的廚師,一個挺好的叔叔,但他永遠不會是在你還沒出生時就給你造下一架秋千的爸爸,所以,童曉思對他的態度算不上好。
或許熱情總會有消磨殆儘的時候。兩年後,家裡多了一個軟軟糯糯的嬰兒,她看著媽媽在牙牙學語的弟弟身邊一遍一遍的重複著那幾個簡單的詞彙,看著她一次又一次將笨拙的弟弟從地上扶起。童曉思從未見過她笑得如此溫柔,或許她已經不那麼忙了吧。
直到後來遇見了秦向晚,現在又遇到了她的獨角獸,她的心中才對生活開始有了些許的期待。童曉思開始期待他的到來,常常製造“偶遇”,有時是和秦向晚一起上廁所;有時會看到他不經意走過,便站在走廊上與他打招呼;有時是走路的時候;有時是吃飯的時候;有時是將“一不小心”多買的礦泉水塞給剛上完體育課的他;有時是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的時候,有時甚至是做夢的時候。
童曉思在草稿本上塗塗改改了很久,最終寫下一句話:你好啊,獨角獸。
她無意間聽到葉憶庭和同學談起《東京愛情故事》這部電視劇,他說他很喜歡裡麵的女主角莉香。放假時,她就特地去商店買了一個鵝黃色的發箍,剪了一個薄薄的劉海,想著下次見到他時他的反應。
下課鈴剛一響,童曉思就衝出教室躲在樓梯間的隱秘處想著,他今天還會往這邊走嗎?她緊緊攥著那張小紙條,手心有些微微出汗。
幾分鐘後,終於看到了期盼的那個身影朝著這邊慢慢走過來。走到的教室門口時他似乎往裡麵看了一眼便快速的轉頭朝著前麵走去,他的腳步一下一下,呼應著她的心跳。
“嘿!”
葉憶庭走到樓梯間時,童曉思輕拍了拍他的肩,手指微微有些顫抖,“嗨,葉憶庭,真、真巧啊……”
她明明有許多話想對他說,但最後卻怎麼也沒說出來。隻感覺臉頰一片滾燙,將那張皺巴巴的紙條塞進他手中,便逃一 般的向著教室跑去。
後來在童曉思的努力下,他們成功變成了好朋友。
童曉思吵嚷著要把葉憶庭介紹給秦向晚認識,約定周末一起去吃飯,說是要對他的答謝。秦向晚有些不甘心,總覺得自己的好朋友要被奪走,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打算會會這個神秘男子。周末那天,秦向晚去赴約,特地穿了一身黑,一副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樣子。
“這是我的好朋友秦向晚,這是那天幫助我的同學葉憶庭。”童曉思熱情地介紹著。
“你好。”兩人點頭微笑示意。
“今天晚晚是蝙蝠嗎,全身都是黑的。”童曉思打趣道。
“什麼嘛!我這是哥特風。”秦向晚為了今天的約會可是對自己下了重手,希望能震懾到對方。
吃飯時,秦向晚一改往日的語氣,本來她平時和人說話也比較淡漠,和葉憶庭說話更甚了,更咄咄逼人,童曉思在他們 倆中間像個和事佬。
“聽說你那天幫了思思,再此特彆感謝你。”
“不用客氣,我想換做彆人也會幫忙的。”
“但你應該不是見色起意,想要趁機做什麼吧,比如以此作為契機追求思思?”
童曉思有些聽不下去,在旁邊暗暗戳了幾下秦向晚,正想開口充當和事佬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秦向晚不以為意,曉思太過單純,她隻是擔心她被騙。
“曉思這麼漂亮,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都會喜歡的,我喜歡也不奇怪難道不是嗎?”
秦向晚頓時被噎住,童曉思在一旁笑出了聲,心裡也覺得十分開心。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