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莞爾一笑,“我剛剛做了個夢。”
“夢到我小時候丟了錢,學校要交書費。我從家到學校,怎麼也找不到。我又沿著上學的路找了很久,全班同學都把錢交了,隻有我沒有。我怕媽媽難受,放學沒有回家。”
“你去哪了?”
“躲在一棵大樹下,哭累了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你膽子真大。”顧追羲眨眨眼。
“天黑之後,山上偶爾冒出星星點點的火,村裡的老人都叫那是鬼火。我當時很害怕,又不敢哭,怕哭了鬼會出來把我抓走。”
他喉嚨突然像被什麼堵住了,“那時候你幾歲?”
“九歲吧。”
“後來,我媽媽提著手電筒找到了我。我抱著她大哭起來,等我摸到她的臉,才知道媽媽的臉上全是淚。”
顧追羲笑了一下,“沒想到你小時候也挺傻的。”
“真的挺傻的。”他補充道。
“那次丟了多少錢?”
“十塊。”
他愣怔住,當時那十塊錢對小孩子來說特彆珍貴吧。她抿抿嘴角,陷入沉思,“顧追羲,我想家了。”
“我也是。”
顧追羲在她心裡,應該家庭圓滿,父母疼愛,他不會明白她所說的話。她拿出一直隨身攜帶的照片,她手中僅有的家裡的合照。
“你和阿姨長得好像,這是阿姨幾歲時拍的?”
“好像十九歲吧。”秦向晚愛惜地撫摸著。
“我媽媽很少拍照的,這張照片是我爸爸拍的。但卻是奶奶給我的。”
“秦向晚,你和你媽媽一樣漂亮。”
秦向晚有些羞怒,毫不客氣地給了顧追羲一個白眼。顧追羲不禁笑了。她和顧追羲之間緊張的氣氛也消失了。
他們相視一笑,繼續說著什麼,輕鬆自在。
青春年少的時光,那些淺淺淡淡的感情總是那麼的真實生動。
下車後,秦向晚默默跟在他身後,回到了寢室樓下。
“你的傘,該物歸原主了。” 她還了傘之後覺得如釋重負,應該不欠他什麼了,轉身上了樓。顧追羲緊緊握著手中的傘,傘上還留有她的溫度。
過了一會,手機鈴聲響了。秦向晚看著屏幕上的備注。
“還沒回寢室嗎?”
“剛到。”
她又追加了一條,“謝謝你。”
“好好養病。”
剛剛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不斷在她腦海中放映,回放著她和他的所有點點滴滴。他給自己送傘,他關心自己有沒有吃飯,他給自己帶藥……這些看似平常的小事情,卻讓她心裡無比的溫暖。
性格決定了一個人對感情的態度,秦向晚在感情上屬於被動的人,她緊繃的心瞬間鬆開了。她漸漸明白,她想要的簡單,是不現實的。
青春時光,有煩惱,有歡樂,這都是成長過程中不可或缺的。
過了一段時間,秦向晚覺得自己身體好多了,請了幾天的假,也該去上課了。今天正好有一節體育課,就當做鍛煉鍛煉身體吧。操場上班級眾多,幾個班各在東西場地,互不打擾。男生早就急不可耐地去打比賽了。
體育老師演示了兩遍投籃,要點也再三強調,“大家現在分組練習吧。”秦向晚的體力不濟,再加上在籃球這些體育運動技巧幾乎為零。不像童曉思,擅長的很多,她從幼兒園開始就練習拍球了,球感肯定是比秦向晚要強上很多。
秦向晚嘗試了三次,一次球框都沒有投中,而童曉思百發百中,形成對比
“晚晚,你不能太緊張,注意力得集中。”童曉思耐心地說著。
秦向晚再次投出去,球砸在了籃球框上,聲音悶悶的,又彈得老遠。
“晚晚,休息一下吧,身體剛才好一點,不要太逞強。”
秦向晚揉揉手腕,可能是自己的力道不對,還是再試試吧。她手裡抱著籃球,額角噙著汗珠。
身邊有個同學挑眉,“要不要我教你?”
“謝謝,不用。”
隔壁的場地,男生正火熱地打比賽。秦向晚站在角落,她第一次停駐腳步下來,看男生打球。男生們都穿著籃球短袖短褲,跑得一身汗。顧追羲連著兩次穩穩的三分球,讓氣氛一瞬間就沸騰了。
“加油!加油!”
秦向晚:“……”她不知道顧追羲這麼會打球,還意外地很受歡迎,她好像對他不甚了解,因為他在她麵前是一副少言寡語的樣子,平時到沒什麼,現在才算是真的見識到。場上有人看到了她,吹起了口哨。
“顧追羲,秦向晚看你好久了!”
他回頭掃了一眼,秦向晚站在不遠處。他隨手把球傳給隊友,“你們誰替上。”他小跑過來,“找我?”秦向晚看著他的臉,見他額角都在滴汗,她不過是無聊才站在這裡,暗自惱怒起來,她竟然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