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殞命那年,公孫智父親病故,將這敗落的侯府傳到他手裡,那時的他茫然無措。
滿朝文武,唯有李榮昊向他伸出橄欖枝。
當他以為自己可以靠著李榮昊扶搖直上,卻忽逢巨變。
夏王殿下忽然殞命,那李榮昊竟開始掃除異己,打算總覽朝綱。
對此事,公孫智是不願參與的,可他早些年便已被綁上了李榮昊的戰車,哪是想下來就下來的?
現在,李榮昊讓他帶著親兵去處理異黨,他心裡清楚,若真做了,那叛亂的就是他。
可若不做,那些如狼似虎的麒麟衛下一個去的就是他家。
前後都是死,他此時已被夾在正中,前也不是,退也不是。
腦中昏昏沉沉,不知走了多久,抬頭一看,竟已到了自家府邸了。
看著府邸大門前掛著的匾額,想著父親臨終時的告誡,公孫智麵露苦笑,輕輕搖頭。
“忠臣孝子,爹,這世道,就算兒子想做也做不成了。”
“咱們公孫家……”
“侯爺!”
心裡正想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急促。
一抬頭,正看到自家的管家迎麵過來,臉上帶著焦急之色。
公孫智見狀皺眉,立刻問道。
“怎麼了?”
“您可算回來了,府裡來人,等您半天了。”
“誰?”
公孫智一愣:“這麼晚了,要做什麼?”
他心中瞬間閃過無數畫麵,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底盤旋。
“泗國公家的小公爺。”
老管家伸手,拉住公孫智的衣袖便往回走,口中道:“一兩句話跟您說不清楚,您見了就知道了。”
聽到這個名字,公孫智已然蒙了。
泗國公家的?難道是歐陽榮?
泗國公府邸不應被麒麟衛衝了嗎?他怎麼……
公孫智腦中一片混亂,就這麼被管家拉入府邸,直接進了書房。
一進書房,一股血腥氣立刻撲麵而來。
此時書房中正坐著兩人,其中一人赤裸上身,胸前有兩個血洞,正殷殷的留著鮮血。
另一人公孫智沒見過,正在處理傷口,聚精會神。
見公孫智進來,坐著那人咧嘴一笑,道:“小侯爺,彆來無恙啊。”
“你……”
公孫智看著此人,一時有些語塞。
來者正是歐陽榮,他和公孫智自小便認識,算是從小玩到大的。
但人與人的境遇不儘相同,歐陽榮成年之後扶搖直上,現已在軍中任職,而他公孫智卻隻能攀附權臣才能某得一官半職。
今日之前,兩人已有數年無甚來往了。
“怎的?不認識了?”
歐陽榮的麵色有些蒼白,他手中抓著酒杯,任憑身前的人處理傷口,眉頭都不皺一下。
但看他攥著酒杯的手猛的用力,還是在忍著鑽心痛楚。
“幾年沒見,你到是壯了不少。”
歐陽榮輕聲開口,表現的好像尋常一般,卻看的公孫智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