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受苦了。”
王靜堂看了簫塵半晌,說出這麼一句,隨即眼眶通紅,彆過頭去。
簫塵亦是心有所感,輕聲道:“嶽丈,孤之前多有疏遠,乃是形勢所迫,您莫要怪孤。”
“不敢怪罪殿下。”王靜堂轉過頭來,低聲道:“隻是想到殿下忍辱負重這麼多年,一朝平叛,天下太平,心中百感交集。”
“先皇若見,定在九泉放聲大笑。”
說著,王靜堂更是動容,伸手抹了一把臉,目光閃爍。
博陽侯王靜堂,也是三朝老臣了。
他雖不如歐陽靖和功勳卓著,卻也對國朝忠心耿耿,之前一直守在邊關,還是簫塵做個天下兵馬元帥之後,才將他調回京師附近的。
京畿地區,除京師內的三大營之外,外部還有三營,亦都是大夏精銳,負責拱衛京師。
在外麵,還有六部邊軍,一直守在邊境,防患外敵。
如此不止,其實有些勞民傷財,但卻是不得已而為之。
大夏四周強敵環伺,一旦鬆弛,外敵必會入侵,到時生靈塗炭,傾覆之下,更是民不聊生。
簫塵笑了笑,隨即開口道:“叛亂雖平,但許多事還未平,甚至還有泛起之勢。”
“嶽丈不知,李賊謀逆,六部重臣幾乎被其斬儘殺絕,現在的朝堂,幾乎空了。”
聽到這話,王靜堂卻並不意外,隻是輕聲開口道:“李榮昊,此賊謀劃已久,一旦動亂,必禍國殃民。”
“好在殿下未雨綢繆,其還未得勢便已拔除,否則被其占了京師,禍患更重。”
王靜堂這話,說的就有些偏心了。
在他的話中,根本沒有皇帝簫承嗣的影子,他隻是關心簫塵,關心江山。
這一點,簫塵其實看的很通透,現在大夏江山的臣子,大多都將他視為國朝正主,這是絕對不行的。
先不說他個人想不想做這個皇帝,單說現在天下人心浮動就不是好事。
簫塵之所以要急流勇退,一方麵是考慮自身,另一方麵也是考慮朝局。
否則任憑這勢頭發展下去,之後還真會發生他擔憂的事。
沒準哪天幾個大將商量一下,給他也來個陳橋兵變。
趙家皇帝可能是謀劃的,但簫塵可是真不想做這個皇帝。
“這次讓嶽丈來,想說的也是此事。”
簫塵再次開口,輕聲道:“現在國賊已除,孤想著卸去元帥職位,還軍權於陛下,做個安生的王爺。”
這話一出,王靜堂麵色猛然一變,直接開口道:“殿下不可!”
“為何不可?”
簫塵臉上還帶著笑意,王靜堂也立刻反應過來,趕忙道:“老臣僭越了。”
“嶽丈哪裡話,這是在自家,您有什麼顧慮就都說了,孤也聽聽。”
“這次沒讓您先去拜見陛下,也是想先聽聽您的想法。”
王靜堂聞言,重重的歎了口氣,道:“殿下,您此間直搗黃龍,挽大夏於將傾,深的人心。”
“不說他處,單說老臣部下,各個都願以殿下馬首是瞻。”
“您的形象已深入人心,所有當兵的都知道,跟著您,他們有奔頭,也有出路。”
“可陛下……”
說著,王靜堂看了簫塵一眼,見對方沒什麼表情,這才道:“畢竟太小了。”
“殿下若將兵權交於陛下,恐怕陛下拿不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