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堂此時正被幾件事纏的焦頭爛額。
其一,俘虜有點太多了,接近兩萬人。
之所以有這麼多,是後來王靜堂命手下進入峽穀,又打了一仗,將峽穀中被衝的七葷八素的援兵幾乎全包圓了,成功逃出峽穀的炎國軍士沒有幾個。
這一站,幾乎將炎國七萬大軍全殲,建樹幾乎被毀。
現在王靜堂要處理這些俘虜的事,很是頭大。
其二,一場鏖戰下來,己方的損失也不小。
凝水關將士雖士氣振奮,拚殺勇猛,但缺乏訓練,和炎國幾乎是一比一的戰損,接近五萬人的部隊,死傷卻接近兩萬,其中直接戰死的有近一萬人,剩下的都有不同的傷勢。
王靜堂本部人馬損傷略小一些,卻也死傷一萬多,幾乎一半的將士身上都掛著傷。
後麵不知殿下還有什麼作戰任務,兵員有些不足了,他做為當前的最高長官,必須處理這件事。
其三,簫塵方向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既無斥候也無傳令兵,更沒聽到遠處的喊殺聲。
王靜堂已派出幾隊斥候出去,可現在依舊沒有消息。
就算他們全殲了炎國的先鋒軍,打了一場大大的勝仗,揚眉吐氣了。
但若簫塵有個三長兩短,那就算打了再大的勝仗也無濟於事。
這三點中,王靜堂最擔心的是最後一條。
可現在沒有那邊的消息,手裡的兵又剛經過一場鏖戰,此時就算急死也不能再出兵了。
否則凝水關守備空虛,在被炎國打個反撲,那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
故此,就算王靜堂急的要死,也隻能忍著。
同樣有些焦頭爛額的還有寧策。
他雖也是身先士卒,但身上卻沒有什麼傷,此時剛剛結束了外麵的巡視,就坐在王靜堂對麵。
看著王靜堂鐵青的麵色,寧策心裡也一陣打鼓。
他的視野是片麵的,遠不如王靜堂想的多,在打這場戰鬥之前,他甚至不知道王靜堂的部隊就在附近。
“王帥,後麵咱們……該怎麼進軍?”
遲疑片刻,寧策才輕聲開口,問道:“殿下此番計劃,目的直指陰陽兩城,我們是不是趁熱打鐵,先……”
“現在不行。”
王靜堂聞言搖頭,隨即看向寧策,沉聲道:“殿下施連環計,不知後麵還有什麼後手。”
“但以殿下權謀,定知道此處鏖戰之後,必須要修整,不會把這些人再算在內的。”
“還是等著殿下的令吧。”
“可殿下現在……”
“殿下,是在下一盤大棋。”
王靜堂歎了口氣,他從未感覺這麼無力過,算來算去,自己還是隻能看著簫塵的背影,卻始終不能和他並肩前行。
他這個女婿的心思,太深了。
“你我,魏國忠,還有所有將士,甚至敵將邱樂水,陰陽兩城,炎國在這裡的所有將士,都隻是殿下的棋子。”
“而和殿下對弈的……”
王靜堂看著寧策,輕聲道:“可能隻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