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簫塵的令,兩旁將士才緩緩後退,但即便是退了,看向邱樂水的目光也多有不善。
邱樂水心中五味雜陳,既是震驚又是羞愧,既是悔恨又是不甘。
數日之前,凝水關守將方寧還在他營中,那時的場景和此時如出一轍。
可隻幾日的功夫,卻已本末倒置,他成了彆人的階下囚,而他之前的所有部將,已然全沒了蹤影。
“給邱帥搬把椅子吧。”
簫塵臉上掛著笑,一旁的寧策聞言,將自己的椅子搬了過去,放在邱樂水身後。
邱樂水也不是給臉不要的人,簫塵乃大夏親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況大夏當今皇帝算是簫塵親手養大的,說他是大夏的當家人一點都不為過。
如此,邱樂水拱手抱拳,沉聲道:“敗軍之將,不敢再殿下麵前坐。”
“孤素聞邱帥生性謹慎,現在一見,名不虛傳。”
簫塵輕聲開口,笑了笑,隨即直接開門見山的道。
“邱帥,客套的話孤就不說了,叫你來,是有事要你做。”
邱樂水心中微動,卻並未說話。
看到簫塵之後他心中驚恐,但此時卻已散去極多,腦子也清明起來。
簫塵找他有事?他一個戰敗被俘之將能有什麼事?恐怕隻有一點。
“你回承天關去,讓他們開關投降。”
簫塵開口,正如邱樂水料想的一樣,隻是聽到這話之後,他心中還是一動。
“罪將萬萬不敢!”
邱樂水沉聲道:“罪將已然戰敗,不可再做投敵之人。”
“夏王殿下,望您給罪將幾分薄麵,將罪將推出關外,直接斬了吧!”
他這話說的斬釘截鐵,左右大夏將領都皺眉看著他,有人已然有些忍不住了,想開口痛罵。
此時卻聽簫塵道:“邱帥是真想尋死?”
“罪將……”
“你死了,你在大炎京師的家小怎麼辦?你在營中多年的經營,那麼多部下又怎麼辦?”
“你一死了之,他們卻要留在這世上經受磨難。”
“邱帥,這不是英雄所為吧?”
簫塵的語氣很輕,但說出的所有話都像是刀子一樣狠狠插在邱樂水的心頭,讓他全身發顫。
死,當然是最簡單的路了。
他戰敗那一刻就想死,想跟著那些戰死的部下同去。
可死能解決什麼問題?全了他忠誠的心?怕是未必吧。
邱樂水不再言語,隻是默默的低著頭,卻也根本沒打算接受簫塵的提議。
入了敵營再回去勸降?這不就和之前的方寧一樣嗎?
先不說夏王到底安的什麼心,單是他孤零零的回去,就能引起上下一片猜疑,投降更是無稽之談了。
大炎朝政雖也有些混亂,但總體是遠超大夏的。
大炎皇帝登基十餘年,朝局穩定,且此處發生大戰,承天關外十數萬駐軍早已準備就緒,不定何時就要開拔了。
這時候讓他邱樂水去勸降,不還是讓他去死嗎?
可能是猜出了邱樂水的心思,簫塵輕輕一笑,開口道。
“孤知邱帥心中有和擔憂,其中利弊孤也不再贅述了。”
“現在孤就問你一句,你可願歸順我大夏,成為大夏之將?”
簫塵話音一落,左右將士都是一怔,王靜堂和寧策同時看向簫塵,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邱樂水是大炎從底層爬上去的將官,能從一個小兵殺成戍邊大將,他對炎朝的忠心根本不用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