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養心殿內。
“二叔,這四個,您看好誰啊。”
簫承嗣身上完全沒了方才的威嚴,此時又變的像個尋常的孩子,整個人呢攤倒在龍椅上,問簫塵道:“除了那個宋陽之外,我看其他人都還行。”
“宋陽此人,誌不在此。”
簫塵輕輕一笑。
方才四人的表現他都儘收眼底,這些人心裡想的什麼,自然也逃不出他的眼睛。
常靜德,官迷,一心想著往上爬,敬畏皇權,但日後若位高權重了,可能就不會這麼敬畏了。
李煜,胸無大誌,但才學還是有的,他提的條陳也是用了心思,隻是沒想的那麼深;這人深諳為官之道,是個老油條。
至於宋陽,這人的確誌不在此,他恐怕已不想在戶部逗留,可能想去其他衙門了。
而王懷池,性格鋒利,勇往直前,說話又直,才學也是一頂一的,不過此人也為官十數載了,身上卻沒有那種圓滑的樣子。
這個人付友忠也提過,但卻在常靜德之後,想來他心裡也是擔心此人性格太過剛直。
剛則易折啊。
他這種性子能坐上戶部侍郎的位置,自然和付友忠脫不開關係,之前都是付友忠抱著的。
老頭臨走之前之所以要提這個人,估計也是存了讓簫塵有所保全的心思。
是個好臣子,剛正不阿,要看怎麼用。
“戶部尚書的位置,可以定常靜德。”
簫承嗣聞言,不解的問道:“為何是他?”
“侄兒還以為您更喜歡王懷池呢。”
小皇帝眼光見長,能看穿一部分簫塵的心思了。
簫塵聞言輕輕一笑,道:“我的確欣賞王懷池,但他卻不適合戶部尚書的位置。”
“戶部掌管天下財權,接人待物都不可太過死板,否則做事必然捉襟見肘。”
“王懷池性子太剛,若捧他上來,那就是害了他。”
簫承嗣若有所思,隨即又問道:“二叔不讓他做戶部尚書,是想讓他做什麼?”
“你這小子,現在鬼機靈了。”
簫塵笑著看向簫承嗣,伸手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道:“那我也問問你,你覺得我想讓他做什麼?”
“新成立的衙門,讓他主事吧。”
簫承嗣揉了揉並不疼的額頭,笑道:“讓這種剛正不阿的臣子,最合適不過。”
“隻是這人有沒有手段,現在還不知道。”
“新衙門也不急成立。”
簫塵輕輕揉了揉太陽穴,道:“一體納糧,改土歸流,是之後的重中之重,若能做好,大夏中興有望。”
“但一旦動了,就沒有回頭路,如果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這種事,交給任何人做,我都不放心。”
聽到這話,簫承嗣猛的一怔,下意識問道:“二叔打算自己做?”
“那可不行,您是當朝親王,絕對不能做這樣的事!”
“那是和天下學子為敵!”
簫承嗣的確有些慌了。
即便他隻有十歲,卻也知道一體納糧,改土歸流這些事的反噬會有多厲害。
莫說是親王,就算是他這個皇帝,恐怕也擋不住。
自古以來,都是士大夫和君王共治天下。
這天下是啥意思?那就是平頭百姓。
士大夫和皇帝共同統治百姓,也就是一起魚肉百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