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午間,空氣一片燥熱。
長蘆鹽場所有的活都停了。
從京師來的一千麒麟衛已經進駐鹽場,何遊之親自主持,安排了兩百人主要查田忠福的事,並強調務必要達成簫塵的要求。
也就是此人什麼時候在哪裡打了噴嚏,都要清楚。
另外,長蘆鹽場所有的工匠都被麒麟衛客氣的請了去,詳細詢問他們的生平,也詳細詢問他們是怎麼來的鹽場。
很多事正在一點點被揭開。
鹽場都統司有七百守軍,基本都是田忠福的麾下,現在也都被分批的關了起來,由麒麟衛挨個審問。
這些人可能是作威作福慣了,根本沒見過這陣勢,眼下都已被嚇的麵色發白,一個個腿軟腳軟,沒有一個敢犟嘴的。
還有,一天的功夫,外麵又來了三十幾兩拉鹽的馬車,這些人全都被扣下了,管事的都被安排在空地跪著。
還是老規矩,給水給飯,就是跪著,什麼也不問,也不準起來。
他們也真是不敢,之前有強行起來的,直接讓簫塵麾下的親兵給剁了,現在屍首都招蒼蠅了。
至於各路來的鹽引,因為都有標注,故此何遊之全都留著,當做之後的證物。
簫塵是能隻手遮天,但他想肅清吏治,那就必須有法可依,用軍閥直接砍人那套是行不通的。
此刻,簫塵和王若曦正坐在一間空曠的房間中,他擺弄著手裡的東西,王若曦坐在一邊看。
鹽場的事簫塵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之後怎麼辦也都已經想好。
現在他要做的,是想辦法提煉更好的鹽出來,更方便保存,價格也能更高些。
看著簫塵手中擺弄的器皿,王若曦臉上始終掛著若有若無的輕笑。
她雖不知道簫塵再做什麼,但卻相信簫塵一定會給她驚喜的。
半晌,且見簫塵將調試好的鹵水倒入一個小罐兒,隨後放在火上燒。
鹵水被燒的咕嚕嚕直響,王若曦轉頭盯著陶罐,輕聲問道。
“這樣就能出您說的那種細鹽?”
“也沒見您做什麼啊。”
“隻是簡單的工藝。”簫塵笑了笑,放下手裡的東西,道:“簡單的過濾手段,沒什麼可說的。”
“王爺嘴裡簡單的事,鹽場這麼多年,這麼多人也沒想出來。”
王若曦笑道:“妾身都不知道您說的細鹽是什麼意思。”
“一會兒你就清楚了。”
簫塵用一根木棍輕輕的攪動著鹵水,似是自語一般道:“現在過濾的手法還太低級,但也隻能這樣了。”
王若曦不再說話,而是看著那個咕嚕嚕冒氣的陶罐,等著奇跡發生。
很快,陶罐中的所有水分都已蒸發完畢,簫塵將陶罐取下來,用一個小鏟子將凝結在陶罐上的鹽塊剝離下來。
隨後,他又將大塊的鹽塊碾碎,變成了細細的,雪白如沙礫一般的鹽。
王若曦一直眨著眼睛看著,覺得簫塵做的事都十分簡單,但她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弄好之後,簫塵用手指粘了一點放入口中,輕輕點了點頭,這才對王若曦道。
“你也試試。”
王若曦學著簫塵的樣子,粘了一點細鹽,輕輕讓如口中。
一股鹹香的感覺立刻衝入腦海,讓她眼前一亮。
“味道這麼濃?這還是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