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做商行的事簫塵已經想了很久了。
他此番出京來長蘆鹽場,目的也是從食鹽開始,逐步將皇家的商行坐起來,順便處理貪墨的事。
隻是他沒想到貪墨的事會這麼大,影響了心情。
當日,此番前來的十七家商行的掌櫃和王若曦簽了前期的契約,約定七日之後來長蘆鹽場拉貨,按產量分配,取消鹽引,現賬現結。
如此說,當然讓所有掌櫃都欣喜若狂,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就簽了。
簽訂契約之後,他們各個都將收到手的契約保存好,又給簫塵和王若曦磕了頭,這才歡天喜地的走了。
簫塵知道,他們回去之後,這契約肯定會被裱起來,掛在他們門市最顯眼的地方。
簫塵還知道,七日之後他們再來長蘆鹽場,定會拿上能湊出來的所有現銀。
有他這個親王背書,又有王妃親自當家,選定他們成為販鹽的專戶,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巨大餡兒餅,現在讓他們做什麼他們都願意。
這裡的事告一段落,傍晚的時候,京師來了人,帶來了簫承嗣的聖旨。
這份聖旨是簫塵問簫承嗣要的,意思也很明白,他要開始整治軍旅了。
長蘆鹽場貪墨案牽扯極大,京畿地區的地方官簫塵這個親王在名義上管不了,那就交給刑部和大理寺,由麒麟衛查辦。
但他現在還是天下兵馬大元帥,大夏的所有兵丁他都能管。
拿了聖旨,那就是有了大義。
既有大義又有手段,那些軍中貪墨的宿將,迫害兵丁的蛀蟲,一個都逃不了。
傍晚,顧傳庭帶著兩萬陷陣營的精兵快速而來,在長蘆鹽場之外紮營,他本人則快步進了鹽場,拜見簫塵。
現在長蘆鹽場都護府的衙門,儼然成了簫塵的行宮,守備極其森嚴。
“末將顧傳庭,叩見千歲!”
進了衙門,顧傳庭直接雙膝跪地,重重叩首,態度比之前不知謙卑多少。
李賊謀逆的事,多少還是對他有些影響的。
現在顧傳庭被調換了位置,不再執掌麗水禁軍,手下的心腹也都被拆了。
不光如此,原本麗水禁軍中和李賊有關係的兵丁將領也都被悉數剝除。
顧傳庭現在雖是掌控一軍的大將,但隻要朝廷一聲令下,那他就是個光杆兒司令,隻能以朝廷的命令馬首是瞻。
簫塵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道:“起來吧,坐下說。”
“謝千歲!”
顧傳庭聞言起身,恭敬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隻是屁股沾了點邊兒。
他得到簫塵軍令的時候也很茫然,但卻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點兵出征了。
現在他都不知道簫塵叫他是什麼事。
簫塵對顧傳庭和對魏國忠完全是兩種樣子。
魏國忠是簫塵身邊的老將,此前一直和他征戰,這次又在魏連山立下大功,也算國之棟梁。
而對顧傳庭,簫塵隻是尋常上下級的關係,沒有過多的私交。
簫塵朝顧傳庭笑了笑,拿起茶盞喝著,好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你可知此番叫你帶兵而來,是什麼事?”
顧傳庭聞言心中微動,而後躬身道:“回殿下,末將不知。”
“長蘆鹽場貪墨。”
簫塵放下茶盞:“京畿六府十三州,幾乎所有駐軍都有涉及。”
“參將,統帥,副將,千戶無所不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