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陸見川許久,視線跟隨著月光,緩慢描繪眼前人精雕細琢的五
官,試圖辨清自己內心的陌生感情。
陸見川見他不說話,又急急湊近,眼睛裡帶著不諳世事的純真,嘴裡說的卻是恐怖話語:“對不起,如果你因此感到生氣,可以把我的手砍下來,或者腳,或者隨便哪裡……作為道歉的禮物,隻要能讓你感覺好一些。”
方行舟能夠聽出來,陸見川不是在油嘴滑舌,而是認真提議。
提議砍掉自己的手,隻為了讓他消氣。
方行舟竟覺得這個提議很可愛,沒忍住勾起嘴角,道:“一般人不會用砍下來的手做禮物,我也不需要一隻不會動彈的手。”
陸見川:“那你想要什麼?”
好問題。
自己想要什麼?方行舟陷入沉思。
他的理智裝模作樣思考了幾l分鐘,評估眼前人的風險係數,身體卻早就給出了誠實的答案,在陸見川提議砍掉手的時候。
陸見川又強調:“什麼都可以。”
方行舟鬆開了他的手腕,把被解開的扣子一顆一顆扣上,靠在床頭,維持著正常人類該有的風度,道:“那就問你幾l個問題吧。”
陸見川點頭,神色嚴肅,好像在準備接受一場重要考試。
方行舟:“你是怎麼進這所學校的?”
考題壓中。
陸見川早就被異研所培訓了話術,信心十足地回答:“爸爸花錢買我進來的。”
“……”方行舟嘴角的笑容加深,饒有興趣地看著毫無戒心的男生,“你爸爸是誰?”
陸見川:“是C市的首富。”
他說這句話時,沒有任何正常富二代該有的情緒,既沒有炫耀,也沒有驕傲或者警惕,仿佛在說和自己毫無關聯的事情。
方行舟安靜兩秒。
“我們是第一次見麵?”
又是一道壓中的考題。
陸見川沉默了一下,然後露出笑容,深深凝望著床上的人,道:“我們一定在命運的安排下度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隻是你忘記了。”
方行舟:“很糟糕的情話,聽起來你的語言水平還不如小學生。”
“我很抱歉……學長。”
“沒什麼值得抱歉的,還有,我們是同級,你不用叫我學長。”
陸見川點頭,立刻流露出期待,用極為甜膩的語調道:“舟舟。”
方行舟的視線落在他嘴唇的誘人弧度上,意外沒有對這個稱呼感到抵觸。
他沒有糾正他的肉麻叫法,反問了和陸見川剛才一模一樣的問題: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陸見川頓了頓,大約是被考到了題庫之外的知識點,不得不開始臨時組織語言。
他又湊近了一些,或許是想更清楚地看到心上人的臉,下巴幾l乎要貼上方行舟的下巴。
“我愛你,舟舟,”他極為鄭重地說,“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沒有其他想要的東西。”
方行舟瞳孔微微收縮。
兩人在極近距離下對視,他聽到了自己越發激烈的心跳聲。
這是……絕對不正常的豔遇,方行舟想。過分神秘的身世,蹊蹺的狂熱愛戀,處處古怪的性格,像偵探裡凶殺案的前奏,或者言情裡扮豬吃老虎的獵豔。
他喉結動了動。
陸見川的呼吸噴在他的嘴角邊,如同一片羽毛。
無數思緒就這樣凝結,凍在眼前人清澈見底的純淨瞳孔中。
方行舟沒有問他對多少人說過同樣的話,身體比大腦更先一步動作,伸手覆住了陸見川的側臉。
他的呼吸滾燙又急促,在瘋狂的心跳聲中放任自己墮落。
“上來,”他啞聲說,“小點聲,彆吵醒了其他人。”
陸見川的眼睛一點點被月光點亮。
他矯捷又安靜地爬上方行舟的床,鑽進被子裡,視線死死盯住他的嘴唇,卻不敢輕舉妄動。
隔得太近,方行舟能夠看到陸見川嘴唇上細膩的唇紋。
他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低頭嘗了一口。
很軟。
瘋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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