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1 / 2)

第二天早上,陳曉燕親自開車送白昊明上學,難得好心腸地捎上白桃。

陳曉燕先送小兒子去了附中,再送白桃到南啟一中,遇上早高峰堵車,白桃不出意外地遲到了。

車子停到路口,白桃下了車狂奔,等他跑到校門口,校門早就關了,教導主任王侯在訓斥幾個翻牆進來的學生。

“一個個的,學習不怎麼樣,遲到早退第一名!”嘹亮的男高音響徹雲霄,唾沫星子噴得老遠,“都是馬上要升高二高三的人了,這點自覺性都沒有,將來怎麼考大學?!”

白桃瞟了眼,都是老油條,緊接著,兜裡的手機瘋狂振動,張帆在給他通風報信。

【揚帆起航:光頭王在校門口逮人呢,悠著點!】

光頭王,真名王侯,南啟一中的教導主任,因為長相跟一個動畫片裡麵的主人公極為相像,因此得了這個外號。

白桃仔細一看,果不其然在隊伍末尾瞧見了被罵得頭都抬不起來的張帆。

“王主任,消消氣,大早上的彆動了肝火。”

保安室的門衛坐在門口看戲,再過兩分鐘他就會拿著保溫杯進去接水,這時候白桃就可以從小門溜進去。

白桃這麼打算的,也這麼乾了,他前腳剛踏進校門,就看見張帆朝著他一個勁地擠眼睛。

白桃收到暗號,加快腳步,可回頭一看,張帆眼睛眨得更快了,難道要他跑起來?

“張帆,你擠眉弄眼的乾嘛呢?”王侯瞄見了他的小動作。

張帆挺了挺背說:“報告主任,我眼睛癢。”

王侯走到他麵前斥道:“我看你是皮癢,還敢把手機帶到學校來……”

趁著光頭王訓人的功夫,其他人開始交頭接耳。

“艸,他過來了。”

“他要乾什麼,自首嗎?”

“他傻啊?!”

王侯冷眼掃過去:“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麼?”

話音剛落,背後傳來一道清淩淩的聲音。

“王老師。”

“遲到的到旁邊站著去……”王侯轉過身,對上比自己高半個腦袋的少年,臉上的褶子都快笑散了,撚著嗓子說,“宴停啊,找我有什麼事?”

變臉速度之快,語氣之溫柔,在場的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傅宴停背著一個純黑色的書包,一看也是才進校:“我起晚了,遲到了。”

王侯愣了愣,語氣依舊溫柔:“起晚了啊,沒事沒事,偶爾一兩次老師能理解。”

“???”

好學生還有特殊待遇?

王侯拍拍傅宴停的肩膀說:“快去教室吧,彆耽誤了早自習,下不為例啊。”

一群人傻眼了,他們編一大堆理由光頭王一個字都不信,結果到了傅宴停這兒,問都不問一句,直接就讓人走了。

這不公平!

“王主任,傅宴停來得比我們還晚,憑什麼他可以走啊?”旁邊那個高個子男生不服,“讓我們罰站,給好學生開後門,這不符合校規校紀吧……”

王侯沒好氣地說:“還敢跟我提校規校紀,校規校紀讓你們好好學習,尊敬師長,你們哪條做到了?”

然後又和顏悅色地對傅宴停說:“宴停啊,快去上課吧。”

高個男生:“……”就特麼離譜!

傅宴停沒動,喉頭微動說:“王老師,我願意罰站。”

他聲線清朗,不疾不徐地講話很是好聽。

王侯越看他越喜歡,點了點頭。

傅宴停:“還有他。”

“誰?”

王侯尋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了鬼鬼祟祟即將要走進教學樓的白桃,喊了一嗓子:“站住,你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

白桃:“???”

王侯怒吼:“就是你!”

白桃默默收回自己的腳。

一分鐘後,他站到了傅宴停旁邊,跟周圍人一起接受唾沫星子的洗禮。

“白桃是吧,我聽你們虞老師在辦公室說過你好多次了……”

白桃也是教務處的老熟人了,三天兩頭就被虞慧芳請去喝茶,辦公室的老師多少都認識他,於是他就成了重點批評對象。

他低著頭,身上的校服略有些大,大概是出門太著急,後頸處的衣領還翹了一片起來,從傅宴停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看見他露出來的那截脖頸,雪白細膩,像打發的奶油。

王侯罵起人來滔滔不絕,直到打了早自習下課鈴才刹住車,白桃硬生生接受了半個小時的思想教育,比上了堂思政課還累。

一群二流子一哄而散,張帆跑得最快,追上去一把拽住了傅宴停的書包:“靠!你小子故意的吧,陷害我兄弟。”

對方正在上樓,被他扯得退了好幾階台階。

白桃瘋狂點頭,讚同道:“嗯嗯!你陷害我!”

傅宴停微不可查地一頓:“陷害?”

好像也不算,他確實遲到了,也確實想逃跑。

哎呀!

白桃不管,他的人設就是不講理。

他揚著下巴:“就因為你,害得我被王主任訓,你說怎麼辦?”

囂張蠻橫的態度讓人恨得牙癢癢,剛要回班級的那群人都留下來看好戲。

傅宴停微微低頭,嗓音含著低沉的啞:“你要怎麼辦?”

白桃怔了怔,他怎麼知道怎麼辦,原文裡又沒寫那麼詳細。

【白桃最看不慣他們這些好學生的做派,年級第一又怎麼樣?今天他就要讓傅宴停知道整個南啟一中是誰說了算。】

……好裝逼的劇情。

傅宴停比他高得多,垂眼看人的時候沒有表情,壓著眼皮,顯得十分冷漠。

十幾隻眼睛都盯著他,白桃鴉羽般的睫毛下搭著,急得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傅宴停眉眼暈著淡色陰影,緊盯著白桃鬢角的那滴汗。

少年的耳垂逐漸充血變成粉紅色,薄薄的耳廓透著光,血管清晰可見。

急死了急死了急死了!

“道歉。”

白桃把自己能想到的,既能讓傅宴停難堪,又不會讓他太難堪的方法都過了個遍,嘴裡卻隻能擠出這兩個字。

白桃說:“你跟我道歉,我就不找你麻煩了……”

旁邊的人都被逗笑了:“這周該傅宴停他們班值周吧。”

值周班每天都要在校門口抓那些遲到和沒穿校服的學生,傅宴停還是班乾部,抓他那是合情合法,讓秉公執法的人道歉,那簡直就是找硬茬。

白桃漲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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