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說了個零吧。”張帆一把抓過他的卷子,愣住,“靠!”
白桃數了數,兩個一,一個零!
“哇。”
那人聲音不小,一下就吸引人了全班人的注意力。
“哇什麼哇?”語文老師擰眉說,“你們幾斤幾兩我心裡還能沒數?現在騙老師,將來在考場上騙的就是自己。”
白桃的古詩詞默寫全對,選擇全對,作文有點偏題扣了十五分,一百一的分數放在平時普通不能再普通,但這次月考難度很大,一班及格的都沒幾個,他這個一百一就顯得特彆突出,不過語文老師顯然不太相信他的成績,雖然沒指名道姓,指桑罵槐也差不多了。
白桃扣扣手指,心裡有點兒委屈,覺得眼睛有點酸,立馬揉了下眼睛。
他就這個毛病,一不開心,一受委屈就容易紅眼睛。
穿來之後他不僅聽不懂課,考試的時候甚至連題都讀不懂,還天天被罵,他以前可是三好學生哎,種種挫敗感已經快要把他淹沒了,要是這時候語文老師再指著他罵兩句,他肯定會哭出來的。
語文課代表調走了,語文老師踢著高跟鞋,非常優雅地在教室裡搜尋了一圈,最終走到了傅宴停的位置上,說:“傅宴停,把你的卷子借老師用一下,跟你同桌一起看。”
雖然其他三門考試傅宴停缺考,但語文依舊以141的高分穩居年級第一,語文老師對他大誇特誇,就差把他捧起來了。
左上角的少年可能以為彆人看不見,也確實沒人看他,一個勁地揉眼睛,把黏在一起的睫毛揉開,又悄摸擦掉眼角的水痕。
做完一連串小動作,白桃的眼尾比兔子還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威脅他的時候不是很凶嗎,這會兒又像個可憐蟲。
語文老師敲了一下他的桌子:“傅宴停。”
傅宴停把卷子從試卷袋裡抽出來遞給老師。
語文老師滿意地走上講台調試擴音器。
“我叫鄭博文,是實驗班的,這次月考生病了沒來。”
鄭博文把自己卷子往中間挪了點,有些緊張地傅宴停搭話。
“嗯。”傅宴停不鹹不淡地應了聲。
學習不僅要靠努力,還要看天賦,普通班的人逼自己一把還能升到實驗班去,但每年從實驗班升上清北班的人寥寥無幾,這兩個班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塹,若不是這次分班,鄭博文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也能跟年紀第一做一回同桌。
鄭博文小聲道:“我聽說他們普遍班的學習習慣都不好,還喜歡作弊,就剛才考110那個,據說就是作弊來的。”
不然普通班的人怎麼可能考那麼高的分數,全年級都沒幾個上110的。
傅宴停黑漆漆的目光盯著他:“聽誰說的?”
“聽……”鄭博文莫名覺得他的眼神有些駭人,“大家都在傳。”
“彆亂傳。”
語文老師雖然不喜歡他們,但還是蠻有職業道德,憐惜他們的基礎差,講得很細,不一會兒白桃就唰唰寫了滿滿一頁,筆尖摩擦紙張時產生的輕微沙沙聲。
“好,我們來看文言文翻譯。”
白桃緊跟著翻了個篇,手邊的練習冊不小心被他碰掉,嘩啦啦翻起來好幾頁。
他彎腰撿起來,拍拍上麵的灰塵又隨意塞進課桌裡。
一道數學大題寫完,傅宴停停下手中的筆,很輕地皺了一下眉毛。
白桃。
水蜜桃的桃,不是淘氣的淘。
—
翌日,早自習被英語老師征用,連著第一節課一起做隨堂測驗。
收了卷,張帆就拉著白桃說:“白桃走走走,上廁所,憋死我了,你們那英語老師兩個小時就盯我一個人,害的我廁所都不敢上。”
白桃的前桌是李大雷,大高個子,長得很壯實,轉過來笑他們說:“上廁所還要人陪啊,你小女生嗎?”
“滾蛋,我和白桃感情好,是好兄弟,好哥們兒,我們不僅要一起上廁所,還在一張床上睡過呢。”張帆說。
白桃點頭:“對對對。”
小學有段時間原主特彆叛逆,知道他爸要再婚,學人家離家出走,張帆他媽看他可憐收留了他幾天,最後原主還是自己乖乖回家了。
上完廁所,他們在走廊上吹風,人群嬉鬨,白桃忽地瞥見樓上下來一個女生朝他們班走了過去。
普通班的學習氛圍跟實驗班和清北班差的不是一星半點,第一節剛下課,整個班級睡覺的睡覺,玩手機的玩手機,宛若一潭死水。
那唯一一個清醒的身影就顯得尤為特彆。
傅宴停手裡夾著筆,正在翻閱一本數學競賽的題庫,跟周圍暮氣沉沉的環境怎麼看怎麼格格不入。
門口的同學桌子被人敲了敲,極不耐煩地抬起頭:“找傅宴停?哦。”
“傅宴停,外麵有人找你。”
那人支起腦袋來喊了聲又趴下去睡了。
女生越走越近,看清她的容貌後,張帆捅了捅白桃的胳膊肘,說:“徐采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