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戳開F的頭像,是一隻可愛貓貓哎。
小金漸層的皮毛油光水滑,歪著腦袋注視著鏡頭,兩隻眼球是漂亮的寶石藍,大大的瞳孔裡倒映著一個人影。
他正想放大看看,突然蹦出一個電話來。
張帆打來的。
白桃捂著聽筒:“喂?”
接通後,揚聲器裡的噪音很大,各種吆喝聲雜糅在一起,緊接著是一個男人的說話聲:“你不是挺能噴嗎?躲在鍵盤後麵耍威風的時候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牛逼啊,還想看我們直播吃屎?”
“超哥,彆跟他廢話,直接卸他一條胳膊!”
“……”
好半天,張帆的聲音才鑽出來:“操你媽的,有種單挑啊,喊一群人算什麼本事。”
“張帆?”白桃聽不清楚,但隱約猜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事。
白桃背起書包。
電話裡的背景音是賣輔導資料的喇叭聲,教育局最近嚴打假教輔,步行街就一家店還□□著。
根據大喇叭的聲音,白桃很快定位到張帆的位置,就在步行街堆垃圾的小巷子裡,他毫無準備地闖了進去。
五六個黃毛腦袋,聲勢還挺浩大,白桃當即就被嚇愣了。
見有人進來,那幾個腦袋整齊劃一地抬頭看過去,校服穿得整整齊齊的,是個乖學生。
為首的人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流裡流氣:“再不滾連你一起打。”
張帆被按在地上,啃了一嘴泥:“就你一個人?”
白桃臉都白了:“……”你也沒說這麼多人啊!
一股血氣直衝腦門,張帆罵道:“你煞筆啊,跑啊!”
白桃這回反應快,拔腿就跑。
黃毛立馬覺出味兒來:“他們是一夥兒的!站住!”
張帆:“傻逼才站住!”
白桃邊跑邊回頭,看見身後的混混離他越來越近,頓時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
救命救命救命!啊啊啊啊!
這邊張帆也掙脫了束縛,撒丫子狂奔。
兩股勢力在步行街開展遊/擊/戰,那幾個黃毛顯然不是他們學校的,對這片兒不熟,張帆三拐兩拐就把他們甩在了屁股後麵,並且順利跟白桃彙合。
有兩個人鍥而不舍追了上來。
張帆拽著白桃往公交站跑:“快快快,車來了。”
這個點是下班晚高峰,公交站台擠了不少人,正在有序地排隊上車。
張帆拉著他越跑越快,橫衝直撞,終於趕在車門關上的前一秒安全上車。
白桃撐著膝蓋喘氣,嗓子像被小刀剌過似的,一股鐵鏽味。
車門關上,張帆還朝路邊的黃毛們朝豎了個中指,用口型罵了句傻逼:“那幾個傻缺還追車呢,兩條腿能跑得過四個輪子嗎。”
他伸開胳膊想去摟白桃的肩膀,摟了個空,回頭一看,白桃一張臉慘白慘白的,看起來還沒緩過勁來。
白桃從來沒有這麼狼狽地被人追著跑過,風把他的頭發都吹成了雞窩頭,有些滑稽,上氣不接下氣地問:“怎麼回事啊?”
張帆解釋說剛才那幾個黃毛就是上次打遊戲開掛,結果還被F血虐的那群人,其中有個人是個遊戲小主播,連跪兩把,覺得自己在粉絲麵前丟了麵子,想找回場子,就偽裝成女生來加張帆好友,釣他上鉤,約他麵基。
“麵個幾把啊!直接約架老子是不敢出來還是怎麼地,整個這麼惡心人的招,老子年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那人給張帆的是張網圖,看側臉是個窈窕淑女,聊天也挺善解人意,見了麵才發現對方是個又胖又醜的矮冬瓜,臉上的青春痘比月球表麵還凹凸不平,美顏相機都嫌他醜,關鍵還他媽的是個帶把兒的!他想跑,然後就被一把按住了。
張帆想起這幾天的噓寒問暖,罵罵咧咧:“我特麼還送了他個稀有皮膚,老子一周午飯錢!既騙感情又騙錢,太不是人了!以後誰再網戀誰是傻逼!”
白桃聽完前因後果,陷入深思:“你上次也這麼說。”
張帆這人沒什麼彆的愛好,就喜歡在網上撩妹,聊上了還特大方。
張帆:“……下次一定!”
“哎,剛上車那兩個學生還沒投幣。”前麵傳來司機的聲音。
張帆摸摸褲兜,空的:“沒了,剛才身上最後幾塊錢買了杯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