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中有學生論壇,日活躍幾千人,之前有人搞了個校草校花排名,在傅宴停沒來之前,白桃憑著這張臉當了一學期的校草。
白桃從小就招女孩子喜歡,桃花運不斷,幼兒園的時候就有人追,上了高中,天天跟二中那群人把名聲給混臭了。傅宴停轉來之後,一個成績好的長得好看的學霸,肯定比雖然長得好看但成績差的學渣受歡迎,因此白桃痛失校草寶座,要不是還有張漂亮臉蛋,早就被踢出校草排名榜了。
張帆拍了拍前桌的李大雷:“哎,大雷,剛才有女生到白桃的座位上來嗎?”
李大雷正玩著吃雞遊戲,被他拍得手一抖,從房子上摔下來隻剩半條血:“每天進進出出這麼多人,我哪記得住,要不給您查個監控?”
白桃的座位靠後門,每天從他座位上路過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李大雷調侃道:“這藥挺貴吧,小姑娘挺舍得啊,還細心。”連棉簽都準備了。
白桃他們剛才從食堂繞了圈也去了醫務室,但醫生說最後一支曬傷膏被一個男生買走了,就比他們早了那麼幾分鐘。
白桃撓撓頭,有點兒疑惑,誰給他的呀?
“送都送了,彆浪費人家的一片心意。”張帆擰開那支藥膏,拍了下白桃,“你夠不著,我給你塗。”
“好。”
白桃拉下衣領,腦袋埋得低低的。
藥膏冰冰涼涼的,白桃聞到了淡淡的薄荷味。
“學霸,你……”
鄭博文有道題想請教,可一抬頭就發覺身邊的人有些低氣壓。
傅宴停目光有點壓抑,也可以說滲人。
剩下的話咽回肚子裡,鄭博文提醒道:“你的筆漏墨了。”
傅宴停以前沒用過這種雜牌鋼筆,筆尖脆弱,稍微用力就會歪,還漏墨,很劣質。
竄去小賣部的大部分同學都回來了,耳畔更加哄鬨,潮水一般衝刷著他一團亂麻的思緒。
他不知道自己分明是去四樓找老師,為什麼會突然拐彎去了醫務室。
或許是看見那封被塞到年級主任抽屜裡匿名信,和那張被他吃進肚子裡的小紙條是一樣的字跡,又或許是操場上,少年毫無保留的信任。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帆布鞋已經深一腳淺一腳踩進了泥濘裡。
張帆塗得仔細,塗完後把衣服給白桃拉起來,叮囑道:“彆撓了啊,才塗完藥。”
白桃乖乖點頭:“嗯嗯!這個藥塗上之後好涼快。”
他笑著說話的樣子很陽光,眼眸清澈明亮,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年紀,卻總讓人覺得他要比其他人都小上幾歲,很小孩子氣。
傅宴停蹙起的眉心又鬆開,發現手裡的鋼筆尖不知何時已經刺透了兩張作業紙,墨水暈成一片狼藉,亂七八糟的,跟他撲通亂跳的心臟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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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早,齊麟他們就在計劃白桃的生日party,還是按照原計劃定在了藍月
光酒吧,在遊戲城後街,距離一中挺遠,基本沒有老師會去逮人。
白桃人緣挺好,請了很多人,社會上的朋友居多。
二中還沒放學,白桃和張帆在奶茶店等人,點了單,白桃下意識去找配料台旁邊的身影。
前台女生問:“你找傅宴停嗎?”
因為之前一起去小巷子裡救人的事,兩個女生對他們態度緩和了些。
前台幫他下單說:“他不來了。”
白桃詫異:“不來了?”
“嗯,他被辭退了。”那女生看了眼店裡的監控,小聲道,“老板說他老是請假,根本幫不上店裡什麼忙,就把他辭退了……”
白桃:“什麼時候辭的?”
女生說:“昨天就沒來了。”
“……哦。”
白桃剛才還奇怪為什麼門口又貼了張招聘啟事呢,他噎了噎,奶茶店有一半生意都是傅宴停招攬來的,裁員裁銷冠倒是頭一回見……
他吸了口手裡的薄荷冰,突然覺得冰塊放得有點多,凍得他心口拔涼拔涼的。
女生:“一共二十四塊,微信還是支付寶?”
白桃一摸兜,才發現自己把手機落教室裡了。
他們打的車也快到了,張帆說:“快去,我讓司機等著。”
從思賢樓中間穿過去就是宏德樓,要近很多,白桃跑得像一陣風。
穿過兩棟樓之間的長廊時,白桃發覺有聲音從思賢樓的樓道裡傳過來。
高一的學生下午比他們少上一節課,此刻人都走光了,保安早早就給教學樓的鐵門上了鎖,按理說是沒什麼人的。
雨在半下午就停了,隻是天色依舊昏暗,仿佛隨時都會再來一場大雨。
走廊裡的燈常亮著,照亮了角落裡的陰影。
白桃往那邊看了一眼,頓時就釘在原地。
傅宴停背對他站著,單肩挎著書包,微低著頭,男生身形高大,女生被他擋了大半,隻隱約能聽見她細微的,發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