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停被辭退後,奶茶店的生意肉眼可見的變差了,門口沒什麼人排隊,店裡好幾張空桌子。
白桃到的時候,齊麟和二中幾個男生正在打牌,有女生買了奶茶想找位置坐,看見店內煙霧繚繞又匆匆走了。
齊麟嘴裡叼著杆煙,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扔:“這他媽敲詐吧,三萬塊,還真敢要啊。”
他身邊那個黃毛說:“我回去問了,不是他們把視頻傳到群裡的,沒準也是這逼。”
白桃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辦,按照原劇情,傅宴停不堪受辱,在酒吧裡狠狠打了他一頓,沒流出任何視頻,虞慧芳不會找他談話,也不會有人勒索他。
現在這個走向,完全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白桃有錢,三萬塊隻是他一個月零花錢,雖然他有時候腦子不太靈光,但他還沒蠢到覺得給了錢對方就會被視頻刪掉:“能找到這個人是誰嗎?”
“要想查這個人也很簡單,找老板要監控。”齊麟越說越氣,“媽的,讓我查出是誰,我非得——”
白桃吸了口啵啵奶茶,幫他說完後半句:“砍斷他的手,煮熟了喂狗,把狗拉的粑粑再塞回他嘴裡,不然你就不姓齊。”
齊麟:“……”
白桃:“你每次都這麼說。”
齊麟:“……有嗎?”
白桃點頭,大大滴有。
不過齊麟打起人來是真的狠,白桃怕他真的把人弄出個三長兩短,說:“警告他兩句,再讓他把視頻刪了就行。”
齊麟撓撓頭:“好。”
他以前那麼裝逼嗎?
商量完,一群人去來福餐館吃飯,白桃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汪濤,還不走,你看什麼呢?”
白桃抬眼看過去,汪濤站在奶茶店門口,惡狠狠盯著他們,眼神說不出的怨毒。
對上他的眼睛,白桃還被嚇了一跳,好嚇人,好像下一秒就要撲過來把他撕的稀巴爛。
“我還以為誰呢。”張帆嗤笑,“這不是泥巴哥麼?站人家門口又不買東西,當門神呢?”
就是因為他們,汪濤才被孤立被嘲笑,青春期的男孩子自尊心比天大,隻要有人提那件事,汪濤就跟根雷/管似的一點就炸,不過今天汪濤不僅沒被惹怒,反而冷笑一聲說:“你們囂張不了多長時間了!”
“等著吧。”
語氣有點兒咬牙切齒,又有點興奮。
張帆罵道:“神經病。”
吃完飯,齊麟帶著人去了藍月光查監控。
下午回學校上課,虞慧芳宣布了一個好消息:“這周四和周五學校要舉辦運動會,大家積極參與。”
聽說要開運動會了,班上打瞌睡的同學也不困了,一個個精神抖擻,七嘴八舌地討論著:“開運動會是不是不用上課了?”
“晚自習還上麼?”
一中的住校生要上晚修,上到九點鐘,一班的住校生要比走讀生
多一半,白桃一開始也想住校,白宏遠不讓,在家好歹還有個後媽管著,一旦住了校,就他那個惹是生非的本事,沒準用不了幾天就要從戶口本上銷戶了。
虞慧芳說:“都不上了,但彆給我動歪心思,每場比賽都要來,我要點名的。”
每天都在被學習壓榨的孩子覺得不上課比什麼都好,仰天長嘯,興奮得像剛從動物園裡放出來的猴子。
虞慧芳說:“去年咱們班差一點就能拿獎了,今年能不能加把勁,爭取拿個名次呢?”
李大雷接話:“芳姐,您不是經常教我們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嘛,跟三個體育班爭名次,你也太看得起我們了。”
“是啊,體育班那些人就是群牲口。”
“除非體育班這次不參加運動會。”
去年運動會,體育班的人幾乎包攬了全部獎項,田徑項目更是把他們遛著玩。
虞慧芳覺得好笑:“還沒比呢就自己先挫了自己的銳氣,我相信你們,保四爭三,這樣總行了吧?”
鄭博文好奇問:“去年一班是第四嗎?”
李大雷說:“是啊,不過高一的時候還沒把藝術生和體育生分出去,現在咱們班一個練體育的都沒有。”
意思就是今年第四可能都保不住,鄭博文默默扭過頭。
虞慧芳一走,班級裡就為報名的事討論得熱火朝天。
“我報標槍!”
“跳遠,不準跟我搶嗷!”
“……”
“鉛球、撐杆跳……擲鐵餅都他媽報完了,沒人報田徑嗎?!”
“誰敢跟體育班那群畜牲比田徑,那不是找虐嗎?”
女生的項目早報完了,男生這邊還剩下幾個長跑項目無人問津,身為體委,李大雷以身作則,報了個三千米,然後就拿著花名冊挨個去問。
“傅宴停,你報嗎?”
李大雷發現他沒報任何項目,可算讓他逮住一個漏網之魚。
傅宴停手裡的筆沒停:“不報。”
“不報不行啊,虞老師說男生每個人都得報一個項目,現在還剩一千五和三千米了,你選一個吧,嘶——”李大雷突然停頓說,“忘了你腿還沒好了,我們班正好還缺一個舉牌的男生,要不你考慮考慮?”
舉牌手相當於一個班的門麵,一般都是長的特好看的人乾,平心而論,李大雷是不想讓傅宴停出風頭的,但這張臉確實帥得有點過分了,如果不選他,到時候他們班那些女生不得把他給撕了啊。
後門灌進一陣涼風,張帆打探完消息回來了:“我問過了,四班的舉牌手是徐采薇,咱們班跟他們班一起入場,到時候你找個機會跟徐采薇解釋一下。”
那天過後,徐采薇就把白桃拉黑了,路上遇到他都裝作視而不見,白桃想跟徐采薇解釋以後不會再糾纏她了,好幾次都沒找著機會。
白桃點頭:“嗯嗯,我要當舉牌手!”
他聲音不大,亮晶晶的眼睛透露著堅定。
對不起了“白桃”,他真的不喜歡徐采薇,強扭的瓜不甜嘛,而且三天兩頭去騷擾一個女孩子真的很像變態哎,他已經是壞人了,不想再當變態了QAQ。
聽到他們的對話,傅宴停抬頭看了眼牆上掛的時鐘,又轉了一下筆。
鄭博文正要去扔垃圾,看見他桌上的空白報名表,問:“學霸,這表你是不是不要了,不要的話我順便拿去扔了。”
聽說他們清北班的人嗜學如命,上廁所都要夾本書去看,參加這種運動會對他們來說還不如多做幾道題吧。
鄭博文自主主張地伸手去拿,剛挨著個邊,那張報名表就被倏地按住。
傅宴停說:“不扔,謝謝。”
張帆問李大雷舉牌手定了沒。
李大雷翻著登記冊:“咋了,你有想法?”
“我特麼有個屁想法。”張帆一屁股坐在他前麵的位置上,“是白桃想當。”
“對,我有想法。”白桃興衝衝問,“要填什麼資料嗎?”
“填好了。”
一隻手突兀地白桃的後背伸過來。
白桃聞到了熟悉的薄荷味,帶著熱烘烘的體溫,特彆好聞。
他猛吸兩口,回過頭,看見傅宴停雪白衣領和凸起喉結。
傅宴停沒有看他,指節的修長捏著一張報名表:“舉牌手。”
李大雷嘶了一聲,看著白桃說:“有想法也不行了,人已經找到了。”
白桃不開心:“……哦。”
算啦算啦,傅宴停長那麼好看,就讓給他吧~
傅宴停把報名表放在李大雷桌上:“還需要填什麼嗎?”
李大雷說:“沒了,把學號姓名填上就行。”
傅宴停:“謝謝。”
謝謝?
李大雷摸摸頭,謝什麼?
—
高二下午最後一節課六點半才打鈴,英語老師又拖了十分鐘到課。
白桃放在課桌裡的手機一直在震動。
【麒麟:他媽的,是汪濤那逼。】
【麒麟:老子翻了一下午監控,可算是讓我逮著他了。】
【麒麟:速來小南門。】
齊麟在小群裡發了好幾條消息,F也在這個群裡,但他平常不冒泡,大家就自動把他當成了透明人。
放了學,白桃怕齊麟把人打殘,直奔小南門。
這兩天都在下雨,學校裡的梧桐葉都掉光了,鋪在地上厚厚一層,被雨水泡得又濕又滑,散發著腐敗蕭條的氣味。
小南門的巷子靠近學校步行街,狹窄深長,經常有學生聚在裡麵打架抽煙,上個月才裝的監控,上崗沒幾天就殉職了。
巷子裡有五六個人,齊麟蹲在地上抽煙,掐了煙頭說:“三個校門我都安排了人,我看汪濤能跑到哪兒去。”
他們等了十來分鐘,張帆看了眼時間:“這個點實驗班應該也下課了啊,不應該啊。”
白桃手機裡也沒
有新短信(),就在他們以為汪濤爽約的時候?[((),巷口突然傳來說話聲。
“進去!”
“趕緊的,彆逼我動手嗷。”
入了秋,天暗得早,幽深的巷子裡更加昏暗,路燈幽黃的光暈下,白桃看見地上拉長的影子,覺得有點兒眼熟。
他轉身。
傅宴停被齊麟的左右護法拽了進來,動作特彆粗魯,校服都給人家拽皺了!
黃毛說:“麟哥,這小子在外麵鬼鬼祟祟的!”
傅宴停被他推得一個趔趄,不小心踩到一個水坑裡,雪白的帆布鞋上濺了好幾個泥點子。
一個大高個揪著傅宴停的衣領,凶神惡煞地瞪著他:“就是你小子把視頻傳到群裡的?”
白桃腦子翁地響了一下,生怕下一秒大高個就把拳頭砸在傅宴停臉上,忙說:“抓錯了,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