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寧在院子裡細數著她的嫁妝。
當初,自己家的將軍府以為她嫁進了勳爵人家,嫁妝必定要多多備下些才不會讓人瞧不起。宋婉寧的父兄更是把嫁妝給她添了又添,如今看來那嫁妝之數在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
今生她沒花多少嫁妝給侯府填窟窿,所幸嫁妝沒怎麼動。
宋婉寧心裡慶幸,正盤算著拿著嫁妝錢外出做些生意,辦下些私產,卻見彩雀從院子外頭跑進來,忙慌慌道,“二奶奶,出大事了。西邊院子的崔姨娘管家,她開那胭脂鋪子虧了錢便拿中公的銀子偷偷墊錢。近幾日瞧著中公的銀子不夠支配了,竟然把算盤打到了田莊上,老祖宗正差人來叫讓去榮福堂搭話處置呢。”
宋婉寧一共有兩個貼身服侍的丫鬟,一個彩雀一個朱雀,朱雀老子娘病重便告假了半月。前兩日剛從娘家回來的朱雀聽了這話,忙不迭從裡屋走了出來,瞧著彩雀道,“崔姨娘竟然如此膽大?可這事辦起來也隱秘,是怎麼被發現的?”
“說來也是巧。”彩雀眼中流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笑嘻嘻道,“大房的程大奶奶去外頭買東西,結果看見了崔姨娘鬼鬼祟祟的進了當鋪。程大奶奶跟著去瞧,把她偷賣田產的事兒抓了個正著。偷賣田產可是大罪,奴婢倒是要看看柏二爺還如何為崔姨娘開脫。”
宋婉寧麵色淡淡的,絲毫不驚訝,隻道,“既然老祖宗發話了,咱們就去瞧瞧罷。”
宋婉寧領著丫鬟到榮福堂的時候,崔蕭瀟正低著頭跪在地上,而一旁的溫廷柏眼中也十分失望。
老太太本是寵愛溫廷柏,便連著溫廷柏喜歡的崔蕭瀟也愛屋及烏,誰曾想崔蕭瀟竟然闖出了這麼多的禍事。
老太太臉上皆是怒意,冷聲訓斥道,“說!你一共偷賣了多少?”
崔蕭瀟眼下也是怕了,慌慌忙忙地解釋,“回老祖宗,我,我沒有偷賣過田產還……這才頭一回就被發現了,其餘的再沒有了。”
“咱們府上所有田莊鋪子,甚至每一兩銀子花在哪兒了都是記錄在冊的,我奉勸柏哥兒家的姨娘還是莫要撒謊。”費碧雲麵色冷冷地瞧著崔蕭瀟,淡淡出聲,“你如今犯了這等大錯,若是被發現還偷偷花了其他的,知錯不改,便是罪加一等了。”
“我……我……”崔蕭瀟瞧著費碧雲,隻哭著道,“程大奶奶何須如此咄咄逼人,我不過是犯了錯也未曾釀成大禍,得饒人處且饒人罷。”
費碧雲最是不吃這一套的,隻瞧著外頭的小斯道,“讓人把賬本抬上來,當堂查驗。”
眼見著門口的小斯就要去抬賬本,崔蕭瀟求救似的看向溫廷柏,卻見他完全不搭理自個兒,隻得哭著道,“我……我還挪了一點銀子做了幾身衣裳。”
“一點銀子是多少?”費碧雲直直地瞧著崔蕭瀟,絲毫不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