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所在的榮福堂門口齊臻臻站滿了丫鬟婆子,都等著裡頭老祖宗的吩咐。
宋婉寧被老太太叫來了榮福堂,還尚未進門,領頭的媽媽見宋婉寧來了便迎了過來,“二奶奶來了,老祖宗正在裡頭等著奶奶呢。”
那媽媽說著掀開了簾櫳讓宋婉寧走進屋子裡頭。
宋婉寧應了一聲,走進裡間,瞧見老太太正坐在最中央的椅子上。枕著的是金織軟枕,手上拿著的當下時節吃不到的葡萄。
宋婉寧心知老太太叫她來是為了做什麼,左不過是為了老太太的孫兒溫廷柏的事兒。隻是老祖宗如今倒是十分瀟灑,竟然也要來管她的嫁妝。
宋婉寧心中想笑,麵色卻是不變,她徑直走上前,朝著上頭坐著的老太太福了福,“孫媳婦兒見過老祖宗,給老祖宗請安。”
老太太瞥了一眼宋婉寧,往嘴裡咽了一顆葡萄,冷聲道,“你自個兒倒是穿的鮮亮。”
宋婉寧聽了這話也不生氣,隻笑道,“老祖宗說的是,隻是孫媳出門在外代表的是侯府的體麵,實在是不敢不拾綴拾綴自個兒。”
“你代表的是侯府的臉麵,你的丈夫廷柏代表的更是侯府的體麵。”老太太說著,伸出手掌在桌上拍了下去,咚的一聲巨響在榮福堂中回蕩。
“你身為廷柏的妻子,不能抓住丈夫的心就算了,也應該時常規勸,莫要讓他犯下錯事。”老太太如今一口咬定溫廷柏納妾之事都是宋婉寧的錯,“你如今什麼都做不了,也不能幫你夫君善後,不能對他的仕途有什麼助力,反而還敗壞他的名聲,哪家的媳婦兒當成你這樣的你說說。”
“孫媳自知愚鈍,不能如老祖宗的意。”宋婉寧又朝著老太太福了福,“孫媳定然在家中好好思過。”
老太太見宋婉寧油鹽不進,麵色越發難看,惱怒道,“你說你,你在仕途上不能給柏哥兒什麼助力便也算了,竟然什麼銀錢上的幫扶也給不了。如今他身陷囹圄,你不幫襯著,還給他放利子錢?普天之下怎麼有你這麼當妻子的?”
沒等宋婉寧說話,老太太繼續罵道,“你如今倒是吃香喝辣,廷柏為了攢錢還債,日日都缺衣少食,怎麼有你這樣黑心肝的媳婦兒,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娶了你。”
“怎麼會呢老祖宗?”宋婉寧佯裝不知道,“這整個府裡都是有份例的衣料和例菜的,咱們侯府雖說不比皇家,份例隻多不少,廷柏身為家中嫡子,總歸是夠他吃穿的,又怎麼會缺衣少食呢?”
“你……”老太太見宋婉寧如此說,她便隻專注利子錢,看著宋婉寧道,“那你,憑什麼給他放利子錢?”
“老祖宗,這真是不能怪孫媳,孫媳這些年來也實在是沒攢下什麼錢財來,給廷柏還債的錢是孫女的嫁妝。”宋婉寧看著老太太,連連歎氣道,“老祖宗實在是不知道,我如此為實在是迫不得已。一來,廷柏身為侯府的嫡子,卻挪用妻子的嫁妝還債,傳出去實在是不光彩。廷柏如今雖然清苦些,卻無人知曉是拿了我的嫁妝,逢人隻說是外麵借的,每月還要還錢便說得通了。二來媳婦兒的父親眼見著就要回來了,若是回來發現嫁妝都被廷柏拿去用了隻怕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