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寧記得她的公公溫獻,前陣子皇帝下令整理吏部的冊子,溫獻忙於公務,已三月不曾歸家,如今歸來約莫是冊子整理完了。
宋婉寧到榮福堂時,一家子都差不多到齊了,連一直不曾來團圓飯的溫廷程和神出鬼沒的溫廷洵都來了。如今就差著二房的老爺溫獻還沒來。
溫廷程雖年紀不大,卻是大房的老爺,又繼承了大房的爵位。雖然說和二房關係不太親近,可終究爵位在身,若是分家是會招人閒話的。
不過如今管家的活計落在了費碧雲的身上,也算是管家權落回了有爵之家。
如今整個餐桌之上,溫廷柏身側坐著崔蕭瀟,右側坐著溫廷柏的母親王夫人,王夫人前方空出了個位置來,正是給溫獻留的。而那個空位對麵坐著的,正是溫廷程和他的妻費碧雲。費碧雲如今身懷六甲,那肚子眼見的大了起來。
這一桌子的人各懷心思,就這麼落座等著溫獻。
老太太見人來齊了,便瞧了一眼身邊的海棠,出聲道,“人都來齊了,去瞧瞧柏哥兒父親怎麼還沒來?”
海棠道了一聲是,正要走,卻見的溫獻從外頭進門來。
溫獻剛進門便朝著上頭的老太太請安道,“兒子見過母親,這三月來未曾歸家,不知母親身體可康健。”
老太太對這個兒子還是很上心的,“有柏哥兒在,自然是康健的,這不過是進宮整理書冊三月,眼見著你瘦了一圈,想來是宮裡沒吃好。我吩咐人做了你愛吃的菜,快坐下吃飯。”
溫獻聞言便坐在了老太太身側那空著的位置上,一家子的團圓飯便是開始了。
溫廷柏已許久不見溫獻,如今見溫獻歸來了也忙不迭寒暄,“父親,兒子如今辭掉了軍營的活計,在朝中就職,日後父親若是有什麼需要兒子做的隻管開口,兒子也算是在父親膝前儘孝了。”
溫獻聽了溫廷柏這話,臉色越發不悅,“一個正七品左司諫的官職也好意思拿來說嘴?為父的臉都教你丟儘了。三年前非要去戍邊,也沒戍出個名堂來,如今倒是回來丟人現眼了。”
溫廷柏聽了這話神色也難看了起來,黑著臉吃飯。他本是想著讓溫獻幫忙給他升一升官職,如今看來希望渺茫,溫獻似乎是心情不大好。
溫獻身邊的王夫人聽了這話臉色也不悅,隻道,“兒子好容易回來,你少說兩句吧。”
溫獻聽了王夫人這話,又想起朝堂上的糟心事,氣道,“那個殷易臣,竟然公然在朝堂上參我,說我吏部管理紊亂,害的聖上對我好一頓數落。”
宋婉寧聽了溫獻這話,忽然聯想到了易臣。
隻不過易臣是個商賈之人,想必和朝堂上的殷丞相無甚關係。
溫獻說著,怨怪地瞧了一眼溫廷柏,不滿道,“殷易臣如今不過二十一,隻比柏兒大了兩歲,卻已經到了一朝丞相的地位。如今更是權柄在握,聖上十分信賴他。再瞧瞧柏哥兒,我在吏部都聽說了咱們府上寵妾滅妻的名聲,實在是把我老臉都丟儘了。”
溫獻身邊的溫廷柏和崔蕭瀟都不敢再言語,低著頭吃著碗裡的飯。
溫獻說嘴還是沒停止,繼續道,“若是不如殷易臣便算了,你連府上程哥兒的一半都不及,我生你這個勞什子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