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的馬場養著京城禦林軍平日裡用的馬,甚至作戰時不少戰馬都在此處。
盧紫君跟著宋瀾一路上了城樓,看見馬場之內不少的士兵拉著戰馬在馬場之內走著,從樓上瞧著隻覺馬場恢弘熱鬨,倒是叫盧紫君不知道宋瀾如今是何用意。
宋瀾看了一會兒才回過頭來,瞧著盧紫君淡淡道,“從前我和父親在邊關的時候,每日都跟這些馬匹打交道。我如今想來,去了邊關竟然也有十年之久,邊關不時有敵國來犯,叫人防不勝防,我瞧著身邊的兄弟死了一個又一個,卻實在無能為力。”
盧紫君聽了宋瀾這話,目光十分複雜,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閉上了。
盧紫君站在宋瀾身側,聽著宋瀾繼續出聲,“小時候,父親總是不在家中,母親一個人照顧我和妹妹。我還記得那個時候,母親總是在家裡的亭子裡一坐就是一天。後來邊關大勝,父親也回來了,隻可惜母親卻因為日日憂思驚懼,積勞成疾,沒過多久便撒手人寰了。紫君,你可聽說過一句詩?”
盧紫君聽著宋瀾的話,隻呆愣愣地出聲詢問,“什麼詩?”
“瓦罐不離井口破,大將難免陣前亡。”宋瀾這話說的不免惆悵,卻看著盧紫君輕聲道,“我小時候便立下誓言,日後若是不能給自己妻子幸福,寧願一直不娶妻。我並不想看著我的妻子,步我母親的後塵。”
盧紫君囁喏著,低著聲道,“如今是太平天下,哪裡用的著打仗?”
“誰又能保證如今的天下一直太平?”宋瀾瞧著盧紫君淡淡笑,“如今京城的閨秀,總該是找一個文官才有前程。”
“若是人人都去做文官了,又哪有將士來保家衛國?”盧紫君站在宋瀾身側,擲地有聲,“我盧紫君要嫁的,定然是這世間頂天立地的男兒。我若是個男兒能上陣殺敵,定然也不會龜縮著,躲在人後的。更何況隻是嫁一個,身為將軍的夫君。我覺得……我會為我夫君驕傲的。”
“再說了,文官也不見得有多好,隨時都有掉腦袋的風險。婉寧倒是嫁給了天底下最有權有勢的文官,你們當初不也不願意叫她嫁嗎?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嫁給什麼樣的人才合適?”
盧紫君這番慷慨激昂的陳詞倒是逗笑了,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盧紫君如今說的這話,可謂是十分直接了當,她說完了話,臉上才後知後覺地浮現起一層紅暈,又不免覺得自己這麼恨嫁的模樣實在是丟臉。
宋瀾卻是輕聲問道,“那你這話的意思是……你願意嫁給我?”
宋瀾的聲音輕快,叫盧紫君心裡跟著一顫一顫的。她如今雖然有幾分害羞,卻是上前兩步直截了當抓住了宋瀾的手,斬釘截鐵道,“我心儀你,也願意嫁你。”
宋瀾拉著盧紫君的手,順勢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兩人在城樓上抱在了一處。
兩人黏了一陣,這才下了城樓坐著馬車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