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都曾說她陷入愛情,一意孤行又飛蛾撲火。
她貪戀一切溫暖,希望能夠儘自己所能創造出最好的結果。
“契約已成。”
金色的神輝驟然散開後落下,宛若光雨。
禮成。
這是千年以來最為盛大的婚禮。
由雙神齊降見證。
洛絲忒與安斯艾爾曆經了數百年的戰爭與分合,終於在此刻跨越一切,牽起了手。
52. [最新] 日記 新婚之夜(正文完結)
熱鬨過後。
洛絲忒曲起腿坐在床邊, 用散發著甜香味毛巾擦拭著剛洗過的頭發。
為了好看,她頭發上還被灑了亮晶晶的銀粉。
禮服已經脫下,她身上穿著的是一件吊帶內紗裙, 白玉般的皮膚毫不掩飾地露出。
等安斯艾爾走進來,見她這樣一身, 下意識皺起了眉, 從床邊拿起了一塊毛絨毯給她披在了肩膀上。
洛絲忒沒在意, 一隻手伸到他麵前, 旁邊的桌台上放著好幾種顏色的花液。
安斯艾爾托著她纖細的手,單手擰開一瓶摻著月白色的銀色調和液,拿著小刷子,小心翼翼的給她粉嫩還有些尖的指甲上色。
他下意識想到的,竟然是這指甲之前在自己身上無力又掙紮著劃出的紅印。
眸光閃了閃, 耳垂一紅, 有些躲閃。
“緊張什麼?塗錯了重新塗就好了。”
身側的少女感覺坐著抬手姿勢不舒服, 轉了個身, 將雙腿直接擱在了安斯艾爾的腿上,頭直接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隨意地說道。
空著的那隻手還抬起來摸了摸安斯艾爾的下巴。
感受到他下意識僵了僵,還有些好玩兒。
“你彆亂動。”
安斯艾爾垂著眼,被她摸過的地方有些泛粉。
洛絲忒輕哼著曲, 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上覆著神紋。
其實安斯艾爾不是第一次給她染指甲了, 隻不過他不記得,好在他手本身就細,小心的幾乎沒有出過錯。
她靠著懨懨欲睡,呼吸逐漸平穩,輕都像在安斯艾爾耳邊做按摩。
安斯艾爾摟著她, 沉靜的麵容隱隱透露著笑意,好像沉浸在令人心安的幸福之中。
等塗完手指,她又蹭了蹭,將兩隻腳踩在安斯艾爾的大腿上。
“要那個,珊瑚紅色的。”
安斯艾爾將幾瓶紅色的在她眼前轉了一圈,才拿中她說的那個。
他托著纖白的腳踝,一點點給她塗完了的時候,已經快淩晨了。
扭頭一看。
隻見栗色的卷發散落在雪白的床單上,他壞心眼的新婚妻子察覺到他放下的動作,朦朧地睜著眼,抬腳踩在了他的大腿上的。
“唔…”
安斯艾爾悶哼一聲,下意識握住了她的腳踝,臉上泛起隱忍的紅暈。
“你在忍?”
洛絲忒垂著眼,略微挑了挑眉,睫毛在光下泛著金,焦糖般的眼瞳仿佛有些失重。
“為什麼要忍?”
她沒有管安斯艾爾的掙紮,腳踝動了動,感受著那難耐的起伏。
魔法師小姐向來喜愛他那身潔白又讓人想要褻瀆的製服,感受著自律與禁欲的崩壞,掙脫出戒律的一刻往往最令她心動。
安斯艾爾其實從摟住她的那一刻,不管是心緒和血液都難以按捺的躁動著,那清純的甜花香縈繞在他鼻翼,卻仿佛在挑逗著他脆弱的神經。
無論是身和心,即便是潛意識也是無數次的提醒著他。
——這一天,實在是期待的太久了。
能夠理直氣壯又順理成章的握住她的手,站在她身側,陪伴到乃至生命的最後一刻。
他並非是真正的聖人。
他的一切欲望與希望,都隻牽係在洛絲忒的身上而已。
“啊…”
衣衫半就著粗粗發泄了出來。
洛絲忒半眯著眼著收回了腳,毫不猶豫地抹到了他的襯衣上。
下一秒,雙手就被攏住壓在頭上,腳踝被扯開,染著紅甲液的腳趾搭在了背上。
安斯艾爾絲毫不似往日的輕柔,張著嘴吻上了她的嘴唇,舌尖相疊,纏繞著吞咽住,你來我往,勾勒出了甜蜜的透明色。
另一隻手托著她的脖頸,而後往上輕撫,在她的耳垂上揉了揉。
戴了一整天的耳墜,耳垂上的小孔稍微被撐大了些,邊沿還有些泛紅。
突然,她抽出了幾縷魔力,將方才就放到床頭的酒壺給拉了過來。
透明色的水晶壺裡盛放著紫紅色的酒液,在那股魔力的趨勢下,毫不猶豫地潑了一部分到安斯艾爾雪白的襯衫上。
“喜歡?”
安斯艾爾喘息著,沒有在意身上的汙漬,原本有些鬆的襯衫被酒液一浸,緊緊的貼在了勁瘦的腰上。
“這是我最喜歡的酒的味道,帶點甜,也不澀,她們知道,給我準備了好多。”
洛絲忒彎著眼,從他手掌的桎梏中抽出一隻手,捧起那尊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酒壺。
而後壺嘴朝向了自己,在安斯艾爾驟縮的瞳孔注視下,酒液潑灑在了單薄的紗衣身上,其下白嫩的皮膚都沾上了這酒水的氣息。
“要來嘗嘗嗎?”
隻有在這種時候,洛絲忒才完全不愧於外界那“魔女”的形容。
柔軟的少女背後仿佛張開了一張巨大的漆黑之網,等待著安斯艾爾自投羅網,享受這瘋狂而又極致的歡愉。
水漬聲細碎又繾綣,仿佛有動人的樂章在耳邊響起。
讓人忘卻了白與黑,時間的流動,沉浸在這迷人的快樂之中,不思不想,像是野獸掙脫了枷鎖,死死地扣住了獵物的脖頸,將尖牙中的毒液射進去,讓其掙紮著沉浸在酥麻與迷醉之中。
或許真的是大腦過於興奮,即便身體已經開始亮紅燈,魔力回廊卻無比強大,房間內的魔力跳動著,連神思都勾連在一起,糾纏不休。
鬨的昏天黑地。
窗簾緊閉。
原本褶皺又滿是黏稠還沾染著酒液的床單早已被換下,身上的衣服也都換完了一遍。
洛絲忒原本是睡在安斯艾爾懷裡的,隻是她在被拎著昏昏沉沉洗漱完的時候。
安斯艾爾讓她直接從他空間裡摸幾套衣服出來選。
原本確實是正經找衣服的,但她鑒定眼突然閃爍了一下,她順手就摸了一個本子出來塞自己包裡去了。
上麵還有壓縮式的魔力,看起來不過薄薄一本,裡麵估計不少頁。
等鬨騰完了之後安靜了,本來因為神降儀式而有些昏昏沉沉的睡意也早已散去。
越做越清醒,她仿佛能感覺到體內的魔力回廊大喊著不過如此,再來三天三夜。
無言。
晨光熹微。
她安靜地從包裡摸出了這個本子,緩緩地翻閱。
屬實是和外表不符,很有些厚了,但也遠不到日記的級彆。
安斯艾爾像是心有所動才寫一下,甚至有時候幾年才寫一頁。
洛絲忒在心裡比劃著,甚至能想起來那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一直到最後一頁,上麵的落筆宛如盛開的玫瑰花。
上麵書寫著,寫完的時候,一定要開口。
整整一本,沒有哪一個地方提起了她的名字。
仿佛在說,即便遺失了,也沒有人能借此生事。
徹夜未眠。
等安斯艾爾睡醒,睜開眼,就發現自己的“罪證”正被旁邊這個人翻了個遍,臉色一下子變了。
他甚至一下子反應過來洛絲忒是什麼時候拿走的。
還是沒對她有防備之心,再加上昨天意亂情迷了。
“確實以前我一直處於依賴的那方,沒有過多的注意到安斯艾爾的心理…大概是有些偏見吧,沒有想到男孩子的心情也會很敏感。”
洛絲忒先開了口,手指撓了撓臉頰。
安斯艾爾冷不丁開口。
“你更喜歡他?”
洛絲忒:“?”
她匪夷所思地睜大了眼。
“你們是一個人啊。”
安斯艾爾抬起手從背後抱住她,下巴擱在了她還有咬痕的肩膀上。
那本所謂日記盛放了他過去的所有情思。
“沒事,我開玩笑。”
洛絲忒:“我感覺你還挺認真的,彆亂醋。”
她抬手戳了戳安斯艾爾的臉頰,而後捧住了他的臉。
“以後有什麼要直接和我說,我畢竟不是精神係的魔法師,也不會讀心術,如果因為誤會讓你委屈了,那我也會難過的。”
安斯艾爾眸光一閃,在她耳後親了幾下。
“嗯。”
兩人在床上耳鬢廝磨了一會兒,這才洗漱之後穿戴好,正式起了床。
窗簾拉開,陽光透了進來。
他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其實還是有一些遺憾的。”
洛絲忒說道。
“如果你沒有因為意外穿越,我是不是馬上就可以聽到你的告白和求婚了——看完的時候,我是這樣想的。”
她露出了毫無芥蒂的笑容,卻沒有什麼遺憾。
“不過也沒什麼,你猶豫了那麼久,由我踏出這一步也挺好的,我很開心。”
安斯艾爾拉起她的手,鄭重而虔誠地親吻在她的指尖。
“我以我的全部起誓,我的過去、現在與未來,都全部屬於你。”
獻上他的一切忠誠與愛慕。
讓時間,變得再漫長一些吧。
……
時隔一百年,傳奇法師洛絲忒再次出現在世人的麵前,就是由與安斯艾爾先生婚禮拉開帷幕。
但這個世界上,其實已經沒有當初那麼需要這樣強大的勇者了。
當然還是比異世界要危險許多。
第二年,她引領著心滿意足的露米娜姐姐進入了月影湖。
第五年,位高權重,為昔日的月山心之所向的辛西婭老師也陷入長眠。
洛絲忒從未承師之責,身為月神之使的她隻是一遍又一遍的看著年幼的魔法師們拜彆師長,下山旅遊曆練。
像極了當初的自己。
偶爾,她也會受到王國的邀請,前往進行演講與短暫的教學。
或許是少有戰爭,經濟發展迅速,學校裡都金碧輝煌的。
少女身著一席精致的連衣裙站在講台上,嬌小的麵容看起來和台下的學生沒甚區彆,從她口中念出的咒語悠揚宛如詩歌。
下課之後還有女孩子小步跑到她麵前。
“洛絲忒大人!我的曾曾曾曾祖父留信向你問好!”
洛絲忒:“……”
表情複雜。
她打開一看,是昔日隊友戰士路德的字跡——歪歪曲曲的。
真是完全沒有練字的意思。
記得當初結束征途之後,他就和家鄉小鎮裡的青梅竹馬……的不知道那一代孫女來了一場跨代爺孫戀。
非常扭曲,據說還是女追男,他躲避不及,最後放棄了掙紮。
“真是的,我一把年紀了,居然要被小姑娘磨…”
不過現在也是個鰥夫了,畢竟都這麼些年了。
好在孩子們還一代一代傳下來了,也算生活過得充實。
信上大多是問好,還有遺憾不能去他們的婚禮,改天約個時間見一麵,下麵寫了地址。
信尾提到在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伊耶芙特和一條半龍一起私奔了。
洛絲忒:“?”
什麼東西。
她後仰了一下,滿臉複雜。
這是什麼屠龍者終成龍老婆的故事。
精靈和半龍???
“他們私奔到哪了我不知道,可能在哪個峽穀裡叭,她真是不鳴則已,轉頭就搞個大的,太牛了,你有興趣可以聯係她。”
字跡看起來飛揚,估摸著寫的時候還興致勃勃的。
安斯艾爾就這樣看著她一邊走,眼神逐漸微妙。
“怎麼了?”
洛絲忒:“沒,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