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1 / 2)

而此時的大院裡,同樣徹夜難眠的,還有魏敢,即便是吃了藥,他也一直無法入睡,不僅僅是因為喬誌梁,還有回家後魏父跟他說的那些話。

魏父說,“我們這樣的家庭,姓餘的小姑娘適應不了,不管是談朋友還是做朋友,都要講究門當戶對。”

魏敢不是太明白,我們這樣的家庭是什麼樣的家庭,在他看來,他們家和彆人沒有什麼不同,他更不覺得自己是所謂的高門大戶,生活裡一樣的是柴米油鹽,會有婆媳婦矛盾,父子矛盾。

若是真比較起來,這樣的高門大戶,甚至不及許多尋常人家幸福。

他不明白魏父口中,所謂的家庭劇變會對孩子心性造成的影響是什麼,他隻知道從認識喜齡起,她就是個積極生活的女孩子,餘家的家庭氛圍也很好,徐姨做的飯菜雖然沒有喜華姐做的好吃,但是比家裡阿姨做的飯菜更有家的味道。

人是會自己調適的,說起家庭劇變,他也經曆過,隻是在父親和爺爺奶奶的眼裡,似乎都不覺得以前的事對他造成了任何傷害和影響。

直至半夜兩點多,魏敢還是睡不著,小藥丸對他半點用處也沒有,實在是睡不著,他乾脆翻身下樓,他沒打算去餘喜齡那兒,就是想下去走走,捋捋思緒。

魏敢沒想到會在家門口遇到喬誌梁,在這深更半夜的時候。

喬誌梁手裡夾著煙,就靠在魏家院門口,看到他翻窗出來,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花壇水泥沿上落了幾個煙頭,可見喬誌梁已經在外麵呆了有一陣子。

“抽嗎?”喬誌梁遞煙給他,魏敢搖了搖頭,喬誌梁收回去,手裡的那根快要抽完,他重新拿了一根續上,把手裡的煙頭在花磕裡碾滅,連同花壇上丟著的一起,扔到不遠處的垃圾箱裡。

兩人就站在院門口,久久地沉默著,誰也沒有說話。

不過短短幾年的時間,曾經親密無間的朋友之間,突然變得無話可說起來,或許不僅僅是時間,還有人的緣故,他們都變了。

“阿敢,我覺得我們或許都沒有機會。”過了好久,喬誌梁新換的煙抽到快一半的時候,他幽幽地開口,見魏敢想張口,他苦澀地笑了笑,“你不要否認,其實你心裡也是喜歡喜齡的,我看得出來。”

魏敢沉默下來,沒有辦法反駁他這句話,他不想說謊。

喬誌梁沒管魏敢怎麼想,把他當初在醫院看到顧鈞和喜齡在一起,還有之後的幾次,通通都跟魏敢說了一遍,還有他心裡的推測,他也一並沒有保留。

“你彆胡說!”魏敢怒視向喬誌梁,一個是他最敬愛的人,一個是他深深喜歡的人,他沒法忍受喬誌梁這樣無理由的揣測。

喬誌梁沒有看他,苦笑一聲,“我沒有胡說,我比你更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

當年娃娃親是真,但結婚是假,事實上顧鈞至今未婚,年紀是要比他們大很多,但他事業有成,清冷矜貴又不失風度,如果他真想做點什麼,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

本來喬誌梁還沒有這麼大的危機感的,但是去年,他無意間聽到顧母在跟他外婆道謝,說是感謝餘喜齡照顧顧鈞,期間還提到了在清遠省城時,顧鈞胃病發作,被餘喜齡撿回去的事兒。

喬誌梁來本就對餘喜齡的事情上心,他很快就想到高三那年,他生病住院時看到的畫麵。

麵對魏敢,他能耍心機,能利用多年的情誼,但顧鈞的話,喬誌梁真的沒有把握,他現在走的路,事實上就是複製當年顧鈞走過的路。

當年顧鈞十八歲考上大學,入學便當了教授的助教,不到一年的時間,還未完全畢業就直接進了一家頻臨倒閉的國企,力挽狂瀾將其扶植成京城的納稅大戶,之後步步高升。

如果不是他自願下放去清遠搞經濟,現在的顧鈞在京城的權力圈子,會是真正的位高權重。

顧鈞的心性手段,都不可小覷,至少喬誌梁在他麵前,完全不是對手。

麵對魏敢,或許他還有兩成勝算,但遇到顧鈞,喬誌梁隻覺得前途一片黑暗,彆看現在顧鈞已經離開體製,但他真要想做點什麼,根本就不是他這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可以抵抗的。

“喬誌梁,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的那樣齷齪的!”魏敢不知道為什麼喬誌梁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緊了緊拳頭,克製住想要捧人的衝動。

小姑父怎麼可能會!

喬誌梁看了眼魏敢,把手裡的煙頭碾滅,“不是最好,你要是聽不進去,就當我今天沒有來過。”

說完喬誌梁抬步就要走,不管魏敢信不信,來這一趟,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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