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喜齡愣了愣,替宋奶奶提好營養品,就又匆匆發車往醫院趕去,路上宋奶奶簡單地說了些她知道的情況,餘喜齡這才知道,是魏敢的父親和繼母吵架,氣到老爺子心臟病發。
說到這裡,宋奶奶歎了口氣,“哎,這老人啊又是高血壓又是冠心病的,最經不得氣,戰國他們兩口子,也真是!怎麼這麼沒有分寸。”
雖然聽說是長輩吵架才發生這樣的事,但餘喜齡心裡始終有不好的預感,她一直記得,那會過年時,魏奶奶跟宋奶奶說起給魏敢介紹對象時的語氣神態。
餘喜齡抿緊唇,不發一語地把宋奶奶送進了醫院裡頭,在病房外見到了魏敢。
她沒有進去,如果事情如她所猜想的那樣,在魏家人眼裡,她壓根就不應該在醫院裡出現。
兩人相對而站,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魏父在病房裡看到,就要出來,被宋芸緊緊地給拉住了,魏父握了握拳頭,最終彆開了臉。
“你爺爺沒事吧。”餘喜齡扯了扯嘴角,露出個生硬的笑來。
魏敢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他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啞,“還好,送到醫院挺極時的,就是過一陣可能要動個小手術。”
“嗯。”餘喜齡應聲。
之後是一段間隔不長的沉默,這段沉默裡,兩人卻仿佛把要說的話都已經說完,餘喜齡不想讓魏敢為難,她笑了笑,“既然老人家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顧他。”
“嗯。”魏敢應聲。
餘喜齡轉身往樓梯口走,魏敢緊了緊手裡的拳頭,大步追上去,從身後把餘喜齡抱進懷裡,頭一次沒有在餘喜齡的右耳邊說話,而是湊到了餘喜齡失聰的左耳邊。
他用極輕的語氣道,“對不起,我喜歡你。”
說完後,魏敢很快把餘喜齡鬆開,餘喜齡皺了皺眉頭,轉過身來看魏敢,想問他到底說了什麼,最終卻沒有問。
餘喜齡衝他點了點頭,大步離開了令人窒息的充滿消毒水味的醫院。
看到魏敢進來後,魏父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便沒有再理他,魏爺爺的情況穩定下來,有魏父和宋芸在病床邊守著,魏敢先送妹妹去了她外婆家,自己回了大院。
喬誌梁剛進房門,就被隱蔽在門後的魏敢一拳揍倒,口腔裡瞬間彌漫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喬誌梁伸手一摸,指尖腥紅。
“你知道了。”喬誌梁坐在地上沒起來,聲音裡仿佛帶著笑。
魏敢沒有回話,直接揪著喬誌梁,把他如同破布一般拎起來,通紅的雙眼逼視著喬誌梁,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喬誌梁下意識地就想要避開。
樓下的宋奶奶聽到重物落地的聲,走到樓梯口衝上麵喊,“誌梁,怎麼了?”
“外婆沒事,書架上的書被我弄倒了。”喬誌梁偏頭衝樓下喊了一聲,宋奶奶放了心,進廚房幫著阿姨忙活起來。
又是一拳揍過來,喬誌梁臉微偏,揍到了顴骨上,喬誌梁倒抽了口涼氣,魏敢的拳頭就跟鐵做的似的,他覺得臉上的骨頭都有碎了。
雖然痛得厲害,但喬誌梁臉上還有一抹極招人恨的笑意,“對不住,我並不知道會鬨得那麼大,我也不想的。”
他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魏敢直接揪著他推到牆壁上,不算輕的撞擊震得喬誌梁後背一痛,胸口也跟著痛了起來,可他卻硬憋著,沒有吭一聲。
“是你逼我的,魏敢。”喬誌梁看向魏敢,臉上笑容不變,眼裡卻泛起水意。
魏敢手緊緊攥到一起,關節繃得哢哢直響,喬誌梁還是笑,“你說了,隻和喜齡做朋友的,但是你之後在做什麼?魏敢,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你怎麼能跟我搶呢?”
“好朋友?喬誌梁,是我瞎了眼!”
這時喬誌梁整張臉都腫了起來,魏敢痛苦地閉了閉眼,舉起拳頭猛地揍過去……
想像中的巨痛並沒有襲來,緊閉著雙眼的喬誌梁睜眼看過來,喬誌梁那一拳頭直直地砸在他耳邊的牆壁上,“砰”地一聲巨響。
樓下正跟阿姨說笑的宋奶奶心頭一跳,兩人都被樓上的巨響嚇到,對視一眼,放下手裡的菜匆匆往樓上跑。
喬誌梁的房門敞開著,房間裡的書架上的書掉了不少在地上,一個雄鷹擺件掉在地上,斷了根翅膀,喬誌梁完好的側臉對著門口,正忙著收拾地上的書,見確實是書掉下來,宋奶奶拍了拍跳個不停的心臟,跟著阿姨下了樓。
她們並沒有看到,門口地上刺眼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