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招娣被說得一愣,拿著話筒的手都有些抖了起來,“安安……”
“你不要喊我。”喜安聲音冷冽,完全不似平素裡安靜乖巧的天才少女,眼裡戾氣很重,“如果不是為了姐姐,我根本就不會認你這個媽。”
這一句話,還驚雷一樣炸在徐招娣的頭頂,她徒勞地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我心裡,你和餘建國一樣,沒有資格為人父母。”喜安唇角勾起來,“不要再讓我知道,你拿著我姐給的一切,還要試圖阻攔她幸福,讓她不開心,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徐招娣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生氣,癱倒在沙發上,直能徒勞地揪著胸口大口地呼吸著,才能不被氣暈。
喜安並不覺得自己的說的話有多殘忍,她覺得自己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徐招娣以前跟餘建國過的是什麼日子,現在過的又是什麼日子,她以前年紀小,但每一件事她都記得很清楚。
“魏家人的話,你也敢信,徐招娣,拜托你長點腦子吧!”喜安衝著電話裡道,“在魏家人眼裡,姐姐隻是給魏敢哥哥治病的藥,你懂嗎!”
之後喜安在電話裡說了什麼,徐招娣根本無法反應過來,期間似乎還提到了她拿餘奶奶當借口的事,但她隻記住了最後那一句。
“做一個無能的母親,總要做一個麵目可憎的母親要好。”
這根本就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會說的話,但徐招娣完全沒有心情去顧慮喜安不對勁。
喜安這一個電話,幾乎將徐招娣整個摧毀,她神思不屬了幾日,就連宋清瑜勸她,她都聽不進去,整個人陷入深重的自我懷疑中。
……
餘喜齡並不知道喜安給徐招娣打電話的事,原本以為徐招娣的電話會追過來,結果她回來小半個月卻一直沒有接到徐招娣的電話,或許是宋清瑜勸住了她?
不管真實原因是什麼,餘喜齡確確實實鬆了一口氣。
她的事情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並不需要徐招娣的同意,但她若是堅持反對,不得不說,感覺還是很糟心的。
回到海市後,葉暖暖也沒有再跳出來蹦達,有時就算在電梯間或者大堂遇到,葉暖暖也會先退一步,不會上來挑釁,也沒有任何陰陽怪氣的表情。
葉暖暖的反應,微微有些反常,一點也不像她的性格,但餘喜齡忙著公司的事情,壓根沒有精力去管葉暖暖又在瞎琢磨什麼東西。
因為忙於工作,她和顧鈞見麵的時間,又變成了周末,不過偶爾顧鈞會早早去家裡做早餐給她吃,這天餘喜齡收到了一封信,白色信封上貼了張八十分的郵票,上麵真真實實地蓋了郵戳。
收件人是她,寄件人是顧鈞。
這時候信件還是主流,大哥大價格昂貴,如果不是工作需要,餘喜齡不會去配一個,就是電話機現在也都還不算十分普及。
公司裡的信件不少,有求職者投來的信件,也有和各廠商間溝通的信件,辦公室的秘書每天上班之前最先做的工作,都是清點信件和報紙。
但是她這裡聯係很方便,不管是電話還是大哥大,都有,而且兩人見麵的次數並不少,反倒是信件顯得有些突兀起來,可也有幾分新奇在裡頭。
信麼,上輩子她還是常收的,尤其是離開後來那個所謂的家,還要供著葉暖暖出國費用的那段時間,經常會收到葉聽芳寫來要錢的信。
餘喜齡拆開信,不像是第一次花店拿到的信紙,厚紙殼印著花紋,這次的信紙很尋常,就是顧鈞公司自己印的那種微透,上頭還印著某某公司的那一種。
顧鈞的字寫得很好,一手鋼筆字很有自己的風格,並不狂放潦草有種鋒銳的俊逸,比起餘喜齡的字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信裡的內容很簡單,就像是普通異地相處的戀人,淡淡地訴說著身邊發生的事,還是自己的心情和相思。
看著信末的盼回複,餘喜齡忍不住失笑,雖然不知道顧鈞想做什麼,但餘喜齡還是找助理拿了信紙,認真地給顧鈞回起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