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誌高出了飯店後,上了路邊一輛普通的出租車,他出門和他們見麵,一般都不會自己開車來,坐的都是出租車,今天也不例外,喬誌梁和張鵬飛並沒有懷疑什麼。
“去機場。”禇誌高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側頭看了眼還站在出口處說著什麼的喬誌梁和張鵬飛二人。
彆看喬誌梁年紀小,心思卻深沉得很,饒是褚誌高,也不大敢在喬誌梁麵前打馬虎眼。
虛虛實實才能迷惑住心計深重的喬誌梁,顧鈞確實是有所察覺,也確實沒有插手他參與的項目,但是褚誌高知道,一旦顧鈞盯上他,那離暴露也不遠了,甚至以他對顧鈞的了解,他懷疑顧鈞按兵不動,肯定在布局著什麼。
他跟顧鈞以前是官場上的朋友,下海後自己創業失敗,正好顧鈞創辦顧氏需要人,就請了他過來,顧氏創立之初,他確實立下了汗馬功勞。
但時間越久,心裡就越是覺得不平,憑什麼一起種的樹,桃子卻是顧鈞一個人吃,他隻能分點樹上結的歪果子,詹遠唯顧鈞馬首是瞻,但他可不傻。
巨大的利益擺在他的麵前,隻要往前一伸手,就能夠到,沒有人能忍得住這份誘惑。
禇誌高就沒有忍住,他伸手了。
這一伸手,就一發不可收拾,這幾年褚誌高先後把妻兒送出國外,借著職務便利提攜親友,拿了不少錢,這回跟喬誌梁和姚鵬飛合作,更是大撈了一筆。
可惜沒法再撈下去了,看了眼手中的飛機票,褚誌高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錢已經全部給妻子打了過去,他現在隻要人過去,就能一家團聚了。
……
喬誌梁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一個人找了家小酒館,去喝了半夜的酒。
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很早以前,他就一個想法,不希望眼睜睜看著魏敢和餘喜齡在一起,後來,得知自己的身世後,他掙紮過一陣,覺得自己不配跟餘喜齡在一起。
想著隻要那個人不是魏敢,不管是誰,他都能接受。
事實上,很難,看著顧鈞站在餘喜齡身邊,喬誌梁心裡痛得慌,他自己也不明白,一個沒有心的人,還怎麼會心痛。
明明和餘喜齡沒有半點可能,他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是做招人恨的事情。
大概是餘喜齡的漠視太過可怕,他寧願她恨他,不惜毀掉她的幸福,也要她永遠記住他。
喬誌梁喝了很多酒,神智卻十分清醒,喝到打烊,他才慢悠悠地回了家,衝了個澡,在沙發上眯了一下,六點不到就起了床,準備去上門。
回到局裡,喬誌梁坐在辦公桌邊,看著手邊的那三份顧氏涉稅的犯罪資料,想了想後,還是放回了抽屜,起身去找了他被停職後,負責接手顧氏案子的同事。
“什麼意思?”喬誌梁語氣微冷,大手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壓住了對方正在看的文件。
負責接手的同事笑了笑,抬手把文件從喬誌梁手下拉了出來,“喬副科長,上麵就是這個意思,顧氏的問題不大,整改就行了,不宜大動。”
其實顧氏現有的問題真不算什麼大問題,存在問題的企業一抓一大把,難道真的一一清查嗎?人家合法避稅,你有什麼辦法。
而且顧氏那邊態度很和善,很配合他們這邊的工作,這不是顧氏也是被自己人坑了麼,局裡對本市的納稅大戶還是很寬和的,也就這喬副科長心裡一點數也沒有,還想著法兒針對人家。
喬誌梁已經停了職,現在還喊他副科長就有些諷刺人了,不過喬誌梁並沒有這個自覺,想必聽不出來。
“喬副科長,您要是有疑問,可以去問領導。”
說完,負責接手的同事也不打算再跟喬誌梁解釋什麼,反正有疑問的話,去問領導就是,他一個聽話乾活的,真管不了那麼多。
原本一切都是計劃之中,就算顧氏那邊的人不找他們這邊的人接頭,喬誌梁手裡的材料遞上去,顧氏也要被剮下一層皮來,再加上褚誌高那邊的配合,顧鈞入獄是板上釘釘的事,經濟罪,坐到白發蒼蒼再出來都有可能。
結果他們這邊輕飄飄地,給個整改的通告就算完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