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喜齡回了清遠,呆在海市的顧鈞日子一下子就變得難過起來,分明沒有結婚以前,他都是一個人生活,也沒有哪裡不好,但現在,怎麼都覺得不對。
每天早上他都會下意識地幫喜齡擠好牙膏,然後自己刷牙到一半,會盯著杯子裡的牙刷發呆,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喜齡已經回了老家那邊。
做早餐的時候,分明已經想起喜齡回去了,但還是會下意識地做成雙份,等到反應過來時,早餐已經做出來了。
這段時間詹秘書過得很幸福,每天都能吃到顧鈞做的早餐,種類還挺豐富,要知道以前都是他苦練廚藝來照顧顧鈞的胃,哪裡吃到過顧鈞的手藝。
“褚誌高的老婆孩子已經到了京城,公安那邊已經控製住人了,就看褚誌高心裡,妻兒的份量有多重了。”褚誌高是以前顧鈞在市城的老同事,後來才跟著一起到海市來的。
顧鈞點了點頭,“讓他們注意著點,彆嚇到嫂子和孩子。”
主要是孩子,自從和餘喜齡結婚後,顧鈞就盼著兩人能有一個孩子,不用多,就一個就好,因此對待孩子會格外心軟一些,雖然他們母子在國外時,一時都是拿著褚誌高摟的公司的錢拚命揮霍,未必不清楚褚誌高知法犯法的事。
詹秘書點頭,繼續跟顧鈞回報近期的工作,“喬誌梁那裡,紀委的人已經盯上了他,還有張鵬飛那邊,江氏已經鬆了口,遠洋地產有兩塊地皮,位置一直不錯,江氏的意思是共同開發。”
因為餘喜齡不在,顧鈞晚上沒有睡好,翻身的時候,因為旁邊空著總是驚醒,他一直閉著眼睛養神,聞眼睜開眼睛,“江氏打的好算盤,拒絕。”
因為張鵬飛找了個好情婦,遠洋集團在內地擴張的一條路算是徹底斷了,張鵬飛雖然不怎麼扶得起來,但他畢竟是遠洋集團的女婿,他這邊的資源被傾斜得最多的,斷臂時,遠洋集團也越心痛。
不過再疼,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工程檢測那邊的結果不好,那幾處工地沒有一處是合格的,所有材料都是用的最次的,那邊的意見是全部推倒重建,損失……”詹秘書表情不是太好。
顧鈞把材料拿過來看,“全部推倒重建,地基也全部重新打,現在的損失,總不及事故來的損失大。”
現在損失的隻是錢,存著僥幸心理,最後損失的是人命。
一直到公司,詹秘書的彙報工作都沒有結束,顧氏這次傷筋動骨要處理的事情,不知凡幾,好在已經是在後續的收尾階段,不是先前烏雲罩頂的時期,雖然忙碌,但顧氏的整體狀態都是積極向上的。
顧氏內部的動蕩雖然有褚誌高自己人心不足的緣故,顧鈞可一直沒忘,事情最起初,是魏戰國和喬誌梁一起搞出來的事情,說起來他還要謝謝他們,提前替他揪出了一條駐蟲。
喬誌梁這邊紀委已經盯上了他,他現在不好過多插手,但魏戰國那裡倒是可以再動一動。
“其實,當初魏敢生母的死因,咱們可以……”詹秘書猶豫了一下,這事他們先前並不知道,是前段時間調查魏戰國時,查閱檔案時,發現了疑點,才追查出來的。
當然,要說證據,肯定是沒有的,畢竟事情過去了那麼多年。
這件事一旦公布出來,魏戰國彆說屁股下頭的位子要坐不穩,隻怕會被會要麵臨牢獄之災,當年魏敢生母的好些如今身居高位的老部下,隻怕也會往死裡整魏戰國。
顧鈞搖了搖頭,“這件事不許再提。”
詹秘書歎了口氣,沒有再開口,這件事爆出來,雖然可以整垮魏戰國,但是對魏敢……詹秘書不敢想,魏敢要是知道自己生母的死是他父親一手謀劃設計,會受到多大的打擊。
雖然他們懷疑,魏敢可能無意中得知了一點情況,但肯定隻是看到了冰山一角,不及他們手裡的資料驚人,而且那事,也確實牽連甚廣,還是壓下為好。
顧鈞倒不是怕牽連太多,而是純粹為了魏敢著想。
魏戰國忙著想要穩固婚姻的時候,顧母已經高高興興地在送喜帖了,本來想餘喜齡他們小兩口回來自己送的,不過時間趕不贏,隻能她這個當母親的代勞。
在科研所再次吃了閉門羹以後,魏戰國回到家裡,一怒之下,把書房砸了個大半。
魏家兩老這兩年已經老了很多,尤其是魏爺爺,現在隻能坐在輪椅上行動,聽著書房裡的動靜,兩老默默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魏戰國打電話找魏敢,卻得知了魏敢已經請假回去的消息,還說什麼參加妹妹的婚禮,這個“妹妹”,魏戰國不用想,都知道說的是餘喜齡,而且魏敢休假並沒有回家。
繼書房被砸後,客廳裡的電話也被魏戰國砸壞了,當著魏爺爺的麵。
魏戰國氣怒離開,魏爺爺坐在輪椅上,魏奶奶出門不在家,家裡的保姆出去買菜未歸,看著空寂的大房子,魏爺爺一時間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