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了車票後,火車是第二天淩晨的,把行李寄存好,葉聽芳白般打聽去了電視台,從電視台那裡找到公安局,才終於見到了喬誌梁。
喬誌梁自己也沒想到,到公安第一個看他的人,會是葉聽芳。
簡直諷刺。
他算了算日子,這時候,餘喜齡和顧鈞應該在清遠那邊辦喜酒,就算不辦喜酒,餘喜齡也不可能來看他,至於舅舅和舅媽,肯定要在酒席上招待客人,更不可能來看他。
至於外公外婆,喬誌梁心裡微微抽疼,他大概讓他們失望透頂了。
“誌梁,你怎麼,把自己折騰成了這樣!”葉聽芳看著憔悴了很多的喬誌梁,眼底是顯而易見的心疼。
她想握握喬誌梁的手,可惜喬誌梁手帶著手銬放在腿上,根本沒往桌上放。
喬誌梁從小身體不好,不管是從兵團去部隊找喬愛國的路上,還是從部隊去清遠,投奔喬爺爺,葉聽芳在他的身上花了很多心思,生怕他會夭折。
葉聽芳怕公安怕得要死,但是為了喬誌梁,還是忍著懼怕來了,看到喬誌梁,哪裡還能知道怕,隻剩下擔心,嘮嘮叨叨地叮囑他,“你身體不好,你要跟公安說啊。”
“我知道。”喬誌梁神色有些清冷,也不是故意針對葉聽芳,就是到了這樣的地方,他臉上也擺不出好看的表情來。
葉聽芳其實想問問,喬誌梁為什麼把自己折騰進了這裡頭來,在她的印象裡,喬誌梁一直是個懂事穩重的孩子,他被公爹教得很好,又聰明又懂禮貌,這麼好的孩子,怎麼會把自己折騰進監獄呢?
她想不明白。
可是葉聽芳不敢問,怕戳著喬誌梁的傷口,而且身邊還有人盯著。
探視時間很快就到了,事實上喬誌梁還在調查階段,暫時是不能有會麵的,要不是葉聽芳在外頭哭著鬨著說她是喬誌梁的親媽,也不會有這次探視,就是有了,身邊屋角還有好幾個穿製服的公安,什麼話也不好說。
出來後,葉聽芳心有不甘,她看著公安局的大樓,又沒有彆的辦法,隻能一步三回頭先去了火車站。
雖然很想弄清楚,喬誌梁是因為什麼進的監獄,但她一個半大文盲,看不懂書念不會報,買個火車票也買得跌跌撞撞,也就能看看電視,聽一下新聞,可她在火車站看了,電視裡一直沒放新聞。
直到上了回清遠的火車,聽到同座的人在看報紙,葉聽芳看到了報紙上有和新聞上一樣的,喬誌梁的相片,求著人把那塊內容讀給她聽了。
大部分內容,葉聽芳都聽不懂,但是她聽懂了“顧氏”再個字,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餘喜齡找了個比她大十幾歲的老男人,就是姓顧?
她早就說過,喬誌梁不能喜歡餘喜齡,她早就說過的!
葉聽芳心裡恨,雖然還沒有弄清事情的真相,但心裡已經認定了,這事跟餘喜齡脫不了乾係,餘喜齡這個害人精,害得她家破人離,兒子女兒都不認她,現在又送她大兒子進監獄。
餘喜齡這會要是在她麵前,葉聽芳恨不得殺了她。
“喂,大嬸,你沒事吧?”給讀報紙的那一個,被葉聽芳的表情嚇了一跳,還以為葉聽芳是被無良官員坑害的百姓,“大嬸,您放心,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壞人已經被抓了。”
“……”葉聽芳,什麼壞人,那是她兒子!
可惜她不敢喊,隻臉上抽搐著點了點頭,扭臉看向車窗外黑沉沉的夜色。
送走了賓客,餘喜齡坐在房間裡點禮金,她這邊收的錢,她是準備留給餘二嬸讓她還人情的,不過點一點心裡有個數,人情薄也得抄一遍,另外韓凜來的幾個同事朋友上的人情不小,得單獨拿出來,這些也都是要還的。
餘喜齡負責數錢,韓凜負責抄,一邊抄寫一邊對數,等忙完脖子都酸了。
“累了嗎?晚上早點睡。”顧鈞一邊給她揉脖子,一邊說著一周後京城那邊的婚禮,雖然兩人一直是當甩手掌櫃,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得兩人趕過去做才行,所以她們明天一早就得去趕飛機。
顧鈞還急著回去的一個原因是,餘家祠堂這邊,女兒和女婿在娘家,不能同房休息,他回來這幾天,兩人一直是分房睡!
本來餘喜齡就提前回來,好像容易見到媳婦,還得分房,顧鈞怎麼能忍,他也不是非得乾得什麼,就是摟著餘喜齡才能睡得安心。
不過不管是二叔二嬸一家,還是徐招娣都十分重視風俗,顧鈞也隻能順其自然地尊重,生生忍耐著,隻盼著能早點回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