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敢開始想著,他會一路看著喜齡被餘喜山親自交到顧鈞的手上,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和餘喜山一起,親手將喜齡交到顧鈞手上,但是他發現自己做不到,光是看著喜齡被顧鈞接走,心口就悶疼得厲害。
人群裡還在議論接親隊伍熱鬨和風光,魏敢已經默默轉身離開,沒有人注意到他。
良鄉某獄所,喬誌梁看了眼監房牆壁上的日期,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是餘喜齡和顧鈞結婚的日子,日曆上用紅墨水印刷著,宜:納采、訂盟、嫁娶。
時間過得真快,喬誌梁悵然地勾唇。
如果他一開始,沒有對魏敢耍心機,後來的他,是不是也有站在她身邊的資格?
至少他能夠光明正大地告訴她,他喜歡她。
或者他再不擇手段一點,結果會不會又是另外一個樣子,再隱秘再卑劣一點,他的目的說不定就會達成,然後他會一直陪在她身邊,哪怕是以仇人的身份。
其實喬誌梁知道,是他太過心急,原本他的計劃是沒有魏戰國參與的,隻是他立場太不堅定,被魏戰國畫下的所謂“未來”吸引住,才孤注一擲,最後一敗塗地。
敗了就是敗了,他認。
喬誌梁對自己做下的事情並不後悔,也並不覺得對顧鈞有半點愧疚,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隻有又傻又蠢,讓人氣也氣不起來的魏敢。
想到魏敢,喬誌梁眼眶泛紅,但這份情緒又飛快地被他給壓了下去。
魏敢那傻小子,要是他能自私一點多好,什麼狗屁友情,也就那個傻蛋放在心上,他那個樣子,就是沒有他使壞,魏家那關也過不去,就是不知道魏戰國這會看著顧鈞和餘喜齡結婚,心裡會是什麼感覺。
一般來說,這樣的場合,沒有收到請柬的人,是不會不請自來的,但魏戰國就來了,還跟同桌的領導們說得十分火熱,好似那個一力阻止餘喜齡和顧鈞在一起的人,不是他。
“他這是認定了沒人會在婚禮上鬨難看,才有恃無恐地來的?”餘喜齡看了眼正同人舉杯的魏戰國,眉頭微皺。
顧鈞點了點頭,“是這樣,他現在的位置很尷尬,正著急拉關係鞏固地位,這裡有很多人他求見無門,隻能到婚禮上來堵人。”
魏戰國確實是來“偶遇”的,顧鈞結婚,好些他摸風都摸不到的領導會來參加婚禮,機會難得,哪怕沒有請柬他也來了,另外就是為了魏敢,他一邊同人攀談,一邊盯著入口的位置,他知道魏敢會來參加餘喜齡的婚禮,他在等魏敢出現。
說起魏敢,魏戰國就特彆生氣,心裡越發覺得魏敢像那個女人的兒子,而不是他們魏家的子孫,要不是現在魏家的門臉還得靠魏敢撐起來,魏戰國恨不得把這個不孝子逐出家門。
可惜他左等右等,等到餘喜齡和顧鈞來敬酒了,也沒有看到魏敢在婚禮上出現。
在餘喜齡和顧鈞來他所在的這桌敬酒之前,顧鈞的二哥沉著臉站在了他的麵前,“魏中校,不請自來是來祝賀新人的?”
什麼祝賀,他巴不得婚禮鬨掰,餘喜齡和顧鈞就此分道揚鑣才是。
“自然。”魏戰國笑,衝顧二哥舉了舉杯,“有情人終成眷屬,我這個當長輩的其實也很看好他們,之前的事還望……”
顧二哥笑著把魏戰國手裡的酒杯拿掉,笑容滿麵,聲音微冷,“謝謝,不過,請你離開。”
“這……”魏戰國看了眼桌上的人,發現竟然沒有一人理會他這邊的情況,明明剛剛還相談甚歡來著,魏戰國看了眼顧母所在的那桌,他今天的主要目標都在那裡,隻是一直還沒有找到機會而已。
“顧二,你彆欺人太甚!我是你的長輩。”
顧二哥掏了掏耳朵,看了眼顧鈞那邊,和顧鈞交流了下眼神,掏了掏耳朵笑道,“彆,您還是稱呼我為首長為好。”說完,顧二哥揚唇一笑,“魏戰國,走吧,這麼大年紀了,要點臉。”
笑麵虎!魏戰國氣急,他年紀比顧二哥大不了幾歲,但是級彆愣是比顧二哥低,尤其是現在,內部有消息,他的工作馬上要有調動,未來還不知道是怎麼樣。
“不走?”顧二哥笑容燦爛,眼角的皺紋全是喜慶的味道。
可不是喜慶麼,他們家的老大難終於解決了人生大事,他老娘總算能安下心來,不怪他們幾個當哥的不管弟弟了,他現在發自內心的愉悅,如果沒有魏戰國在,心情就更好了。。
形式比人強,魏戰國不敢跟顧二哥作對,赤紅著眼睛看了顧二哥一眼,才笑眯眯地轉向同桌的人,“不好意思,家裡有點小事就不陪了,諸位喝好,我先敬一杯。”
說完,魏戰國又想敬顧二哥,不管怎麼說,來了一趟,可以給人營造一種,他和顧二關係不錯的印象,但顧二哥隻是笑看著他,魏戰國就自己放下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