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招娣傻眼,她哪裡敢有怨言。
“喜齡畢竟是個女孩子,再過幾年就要說親,她還小什麼也不懂,你這個當媽的,難道也什麼都不懂?”葉聽芳看著徐招娣,目光深沉略帶受傷,“這事鬨出來,我真沒什麼,我那名聲不說也罷,要不是為了暖暖和誌梁,我早不活了,但喜齡不一樣,她以後怎麼說婆家,怎麼嫁人?你這不是害我,是在害喜齡。”
一番話,說得徐招娣誠惶誠恐起來,“發生了什麼事?我……”
“這存折我就交給你了,我也會跟建國說,以後不要再去我家幫忙了,暖暖和誌梁的學費也不用他再費心。”葉聽芳說著話就站了起來,徐招娣還沒有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葉聽芳一個人再難再累,把孩子們供出來的本事還是有的。”
這不明不白的,徐招娣哪裡敢讓葉聽芳就這麼走了,還有那存折,她現在敢收下來,餘建國回來肯定要找她大鬨一場。
“聽芳嫂子,你把話說明白一些,我聽不懂。”徐招娣在院門口追上葉聽芳,拉著她的胳膊不讓走。
葉聽芳嘴角一揚,臉上滿是嘲諷,“招娣,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老實人,也是一心一意和你做朋友,有什麼事從不瞞你,可是你呢?你不願意建國照顧我們母女,你直說就是,這也不是我們求來的,我葉聽芳也要臉,你讓喜齡去找我鬨,說什麼建國的工資全由我把著,那是我把著嗎?是建國拜托了我,你同意了的!”
“是是是!”徐招娣想說她沒有,但牽扯到餘喜齡,她下意識地就把這事給應下了。
不管怎麼說,錯是她這個大人犯的,和孩子無關。
“我今天把話撂這裡,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我是再不敢乾了,這存折你是自己收著還是給建國,你自己看著辦,我不管了。”葉聽芳一副撒手不管的樣子,成功地嚇到了徐招娣。
她怎樣都無所謂,餘建國跟她吵架乾仗她也無所謂,但她怕餘建國因此而遷怒到餘喜齡身上。
他們父女的關係本來就已經很緊張了,她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它惡化下去。
“聽芳嫂子,你彆這樣,都是我的錯,我教女無方,你彆氣彆氣。”徐招娣愁苦的臉上滿是哀求,“這存折,你收著我放心,我跟你保證,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我跟你賠罪。”
葉聽芳板著臉,扭頭不看她,心裡卻滿是得意。
徐招娣苦苦哀求了很久,葉聽芳才勉為其難地從新把存折拿到手裡,“這存折我先收著,等建國回來,我再親手還給他。”
“彆彆彆,不用不用。”徐招娣恨不得這事從來沒發生過,更不敢讓餘建國知道餘喜齡去葉家鬨的事,想瞞過去還來不及。
千恩萬謝送走葉聽芳,徐招娣在屋裡站了會,裹了條頭巾就匆匆出了門。
“媽?”餘喜山拎著芝麻回來,遠遠地隻看見他媽走遠的身影。
回了家堂屋裡的火已經滅了很多,滿滿一盒子的瓜子花生,地上還片殼影都沒有,餘喜山默默地把芝麻放到碗櫃裡,把瓜子和花生重新收起來,免得受潮。
還沒出十五,家裡總會來鄰居或者餘家祠堂那邊的親戚,家裡的年貨不多,得留著招待客人。
也不知道爺爺奶奶和喜齡她們家裡的年貨夠不夠吃,餘喜山想著自己少吃一點,到時候剩的給妹妹們送過去。
餘招娣匆匆趕到老宅,餘喜齡正和餘喜華對坐在堂屋裡挑黃豆。
今天早上楊師傅的徒弟特意過來訂貨,足足訂了二十板豆腐,是平時的幾倍,訂錢都付了一半,因為量多,餘喜齡沒睡一會就起來乾活了。
得了楊師傅的單子,餘爺爺和餘奶奶臉上才見了點笑影,餘喜齡也終於能放下心來。
她是去找餘建國和葉聽芳出了氣,可餘爺爺氣還憋在心裡沒法出,晚上都睡不好,總能聽到他歎氣或者壓著聲音咳嗽,實在是太傷身。
餘喜華也鬆了口氣,她特彆擔心豆腐賣不出去,喜齡會不要她留在這裡乾活,她爸和她哥前些天就被她媽趕去縣城了,如果她就這麼回家,肯定會被她媽打罵,說不定喜齡還得落埋怨。
徐招娣腳步輕輕地進了老宅,就見到餘喜齡麵色憔悴地打一口哈欠撥一圈豆子,手上雖然沒有生凍瘡,卻凍得紅紅的有些腫的樣子。
“大伯娘?”餘喜華先看到徐招娣,立馬手足無措地站起來。
餘喜齡還愣了一下,徐招娣沒事怎麼可能來,結果抬頭一看,就看到眼眶通紅,像是要哭的徐招娣。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