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時候已經不是八零年初那會了,全國上下治安管得跟鐵桶似的,盜竊是重罪,最輕地是坐牢,重的吃槍子都有可能。
現在環境稍微寬鬆一點,但依然是犯法的事情。
徐誌鵬老表被抓住,跟著他一起到小區收廢品的徐誌鵬和餘喜山也一同被扭送到小區旁邊的治安所,經過查實,因為是剛撬鎖進門就被抓住,失主家裡並沒有財物損失,經過調解和口頭教育後,他們要賠償失主家的鎖及一百塊錢。
徐誌鵬回來這趟是來借錢的,這事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徐誌鵬連餘家門都沒敢進,前些天他還信誓旦旦地說不會帶壞餘喜山,結果馬上就拉著他攪進這起盜竊案子裡。
“這錢怎麼會要你們出?你們不知情,也沒參與進去。”餘喜齡皺著眉頭,這件事從頭至尾都沒有他們兩個什麼事。
徐誌鵬抹了一把臉,神色憤憤,“那個孬種把事全推到我身上,要是我不拿出錢來,他就要去告訴我奶。”
徐家奶奶和孫子相依為命,最怕的就是孫子不學好,到了地下不好跟兒子媳婦交待,老人家上了年紀身體也不好,哪裡能受得了這樣的事情,他那老表就是掐準了這點,出了治安所,把責任往他身上一推就揚長而去。
要不是他自己被失主當場抓住,徐誌鵬都懷疑,他老表會直接把盜竊的罪名安在他身上。
一百塊錢不是一筆有數目,徐誌鵬攢的那點錢都交給了他奶奶收著,找不到理由去要不說,就算要了也差了一大半不止,他原本是想去鎮上一個放貸的借,結果被餘喜山生拉硬拽,拽回了縣城。
徐誌鵬心裡愧疚,一點也不想麻煩餘家人,但話說到這份上,還要什麼臉,乾脆抹開臉麵借了,他這一輩子都記餘家的情。
“這錢我跟你借,這是我打的欠條,利息就按外頭的算。”徐誌鵬手裡拿著借條,頭幾乎低到了胸口,他這個情況,家裡一窮二白,一般的放貸還不一定願意借給他。
餘喜齡沉默,沒有說話。
“這錢還得算我一半,不能讓誌鵬一個人擔。”餘喜山在旁邊急了,忙開口,“本來誌鵬今年在機電廠找到份雜活,是為了我才繼續跟他老表混,要不然也不能出這事。”
“你彆瞎插嘴!”徐誌鵬瞪了一眼餘喜山。“這不關你的事。”
“怎麼就不關我的事了!”餘喜山反駁。
這兩人推得倒是挺起勁的,餘喜齡定定了看了他們一會,直到兩個人都低下頭不說話。
餘喜齡這才接過借條看了眼,“欠條我就收下了,錢我等下回去拿給你,怎麼還你們自己商量,這次的事就當是花錢買教訓了。”
對餘喜齡來講,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不過欠條還是要收的,並不是在意這一百塊錢,而是想讓他們好好記著這次的教訓,出門在外都要多留幾個心眼。
拿到錢把問題解決了,徐誌鵬和餘喜山兩人頹廢了幾天,又重新開始每天跑省城了,雖然這次吃了虧,但跟收廢品沒有什麼關係,他們在省城呆了這麼久,早摸清了收與賣的差價,也知道幾個有信譽價錢公道的大回收站,不用老表帶自己也能做。
而且徐誌鵬已經知道餘喜齡回家就把欠條撕掉的事兒,心裡又愧疚又感動,勁頭比先前更足了一些,餘喜山也是,兩人打定了主意這個暑假要把學費攢出來,同時還得把欠債還清。
餘喜齡也忙著,現在省城又多了一家做豆腐的,餘喜齡本來還挺高興,以為是前世的師傅攜家帶小回了縣城,結果跑過去一看,竟然不是,不過這老板她認識,是師娘家的親戚,以前也是師傅家豆腐坊的員工。
問過了才知道,師傅一家本來就不想回縣城,回來一看發現縣城裡已經有了一家豆腐坊,試過之後發現味道品質一點也不差,就更加不願意回來,找親戚借了錢直接去了省城發展。
至於他們,跟著師傅一家在外地乾了十來年,好不容易回來便不太想走,乾脆就出來自立門戶了。
餘喜齡買了兩塊豆腐,看著熟悉的婁記歎了口氣,上輩子師傅一直後悔沒有在省城落戶發展,沒想到這輩子倒是因為她的緣故下定決心去了省城,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這豆腐味不錯,跟咱們家的比還是差了那麼點兒。”餘喜華用餘喜齡買回來的豆腐炒了兩個菜,她廚藝方麵有天賦,嘗味也比一般人要強一些。
餘喜齡嘗了嘗,這豆腐跟她師傅的手藝差了不少,跟她的也有差距,不過口感也不錯,一般人吃不太出來。
“這會不會影響到咱們的生意?”餘喜華有點擔憂,她們在城北這邊,婁記在城北那邊,但縣城就這麼大,實際上隔得並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