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招娣搓著手,心裡比吃了黃連還要哭,她能怎麼辦,她不出來找錢,餘建國跟要跟她離婚,她怎麼可以離婚,整個清遠鎮就沒有婦女離婚的例子,她要是離了婚,這個家就真完了,以後喜齡她們兄妹三個怎麼辦?彆人會怎麼講究她們?
這些,徐招娣想都不敢想。
而且,被人說道還是小事,真要忍也不是不可以忍,她最沒辦法接受的是,離婚以後孩子們的婚事,這父母離婚了,孩子們肯定要被親家講究的。
就算是為了孩子們,也死活不能離婚。
“喜齡,你彆怪媽,媽也是沒有辦法,你彆怪媽。”徐招娣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她沒有辦法挽回餘建國的心,應該說他的心從來就沒在她這裡過,她除了不停地滿足他的要求,她什麼也做不到。
哪怕明知道她這樣做,會傷到孩子的心,她也沒有辦法。
親媽找上門來要錢,不是逼迫是哭求,餘喜齡能有什麼辦法,隻能給,而且她從徐招娣敞開的領口裡,看到了些淤青的痕跡,餘喜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要多少?”
多少才會放過你!
“不,不多,五……五百塊。”徐招娣吱唔著,聲音低不可聞。
“五百塊,你去哪裡能借到五百塊?”餘喜齡看著徐招娣,“鄉下人家一年都攢不到這麼多錢,你去哪裡能借夠?借了這一次,下一次呢?不行,我跟你回去。”
“不要,不要,喜齡你不要回去。”徐招娣哪裡肯讓餘喜齡回去,自然是死死地拖著她。
餘喜齡要看她身上的傷,也被徐招娣拒絕,更是咬死了隻是自己不小心撞到受的傷,最後餘喜齡沒辦法,去銀行取了五百塊錢給徐招娣。
這些錢,她可以不給,等徐招娣回家,怒不可遏的餘建國可能會對徐招娣拳打腳踢,她再找公安上門,判刑是不可能的,可能會拘留個一兩天,或者連拘留也不會有,畢竟這隻是人家家裡的家務事,家暴在這個時候是普遍存在的,夫妻打架在世人眼裡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即便是單方麵的施暴。
就算公安要帶走餘建國,隻怕那時候最先替餘建國說話的人就是徐招娣。
餘喜齡隻覺得前所未有地無力,隻要徐招娣堅持不肯離開,餘建國就有要挾她的籌碼,尤其是這次她給了錢之後,但她能看著徐招娣被家暴嗎?她做不到。
她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逼徐招娣離開餘建國。
五百塊錢不是一筆小數,餘喜齡不放心徐招娣,陪著她一塊兒回的村,到了家門口,徐招娣卻無論如何也不肯讓餘喜齡進家門。
“喜齡啊,你早點回縣城去,再晚可能就沒車了,媽沒事,都到家門口了,出不了事的。”徐招娣心裡鈍痛鈍痛的,根本就沒臉麵對女兒,心底更是完全輕鬆不起來。“媽跟你保證,不會有下次。”
這次是要得急,她實在攢不出來,不然她就是做手工活做死,也不會去找餘喜齡。
餘喜齡點點頭,想要勸徐招娣的話,到了喉嚨口,又默默地忍了下去。
徐招娣進了家門沒多久,餘建國就滿麵春風地出了家門,餘喜齡跟在他身後,一直到了鎮上的飯店,飯店裡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清。
葉聽芳坐在收銀台的後麵,正趴在桌上往嘴裡塞梅子,孩子還沒有去打掉,她現在心裡也很難取舍,她這個年紀,這怕是最後生孩子的機會了,而且事情走到現在這個地步,外麵流言紛紛,無論如何她也洗不清自己,她是打定主意要跟餘建國過下去了。
那這個孩子,就是她握在手裡最大的籌碼。
反正她當初也是從縣城搬到鎮上來的,大不了到時候再搬到省城去,找個沒有什麼人認識她們的地方,一樣能過下去。
她現在愁的事,這事要怎麼跟兒女說,怎麼在攢夠搬去省城的錢。
其實葉聽芳更屬意縣城,畢竟她在那裡生活了很多年,過日子的成本也比去省城要低很多,要不是和喬愛國過不下去,喬家人在縣城又樹大根深,她也不會避來鄉下。
現在喬老頭還在世,她肯定不能搬到縣城去住的,而且她跟餘建國,名不正言不順,縣城的熟人太多。
這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