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餘建國渾渾噩噩,連錢都沒要就回了縣城,也不敢告訴葉聽芳,自己在家裡瞎琢磨了兩天,到底還是坐不住,急著四處打聽起來。
“我給你推薦個人怎麼樣?”高中學業緊張,他轉學過來時,又在魏姑父麵前立了軍令狀,魏敢也有一段時間沒來找餘喜齡了,不過她開店的事他還是知道的,那段時間,他和喬誌梁一起來找過人。
他們學校臨時放半天假,他到喬家來寫(抄)作業,休息的時候正好看到餘喜齡班在外頭上體育課,自由活動的時候,他就找借口溜了下來。
餘喜齡轉臉看他,“真的?”
“我小姨給介紹的。”魏敢從雙杠上倒掛下來,沒好氣地瞪餘喜齡,語氣裡難掩怨念,“你麗芬姐!”
和餘喜齡班一起上體育課的,還有葉暖暖她們班,不過她們班體育老師比較死板,一直壓著她們做體操,葉暖暖隻能邊做體操,邊默默地注視著單雙杠那邊。
十來歲的初中少女,隨著外來文化的入侵,流(靡)行(靡)歌(之)曲(音)的風靡,已經有許多人開始追星偷偷看言情,喬誌梁當了三年的校草,就算現在去縣一中上高中,因為家還是住在初中家屬區,照樣惹著學妹們暗自傾心。
魏敢跟喬誌梁耍得好,長相體格與文質彬彬的喬誌梁,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俊朗,這廝比喬誌梁更招人,至少彆人暗戀喬誌梁是暗戳戳地喜歡,喜歡他的女孩子膽子卻大到極點,他有一段時間不來這,就是因為前段時間被攔住表白了。
“麗芬姐介紹的人?”餘喜齡有點反應不過來,愣了好一會才反問他。
倒掛了一會,魏敢又重新坐到了雙杠上麵去,“嗯,我小姨上上個月調到了清遠鎮郵政當行長,她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麼,結果有人從中搞鬼,她沒小心燒錯了人,把人姑娘的工作給弄沒了,現在正內疚著呢,人品你放心,肯定沒問題的。”
“銀行工作過的?”餘喜齡直接被魏敢給弄傻了,這捧過鐵飯碗的人,心氣高著呢,怎麼可能去她那小飯店裡上班。
魏敢忙擺手,“不是,就是臨時工,這中間好像還有那姑娘的家裡原因,這事我也說不大清,我讓小姨來跟你講?”
餘喜齡點頭,劉麗芬對她挺好的,這個麵子她不能不給,反正她現在缺人,先見過再說,到時候要不要,也要看雙方的意願,說不定人家不樂意在小飯館裡乾呢。
“你說這飯店是誰開的?”餘建國七拐八繞,找到個管工商的熟人,終於打聽到了三喜飯店的老板是誰。
可聽在耳裡,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你再說一遍。”
“姓餘。”辦事的科員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忍著脾氣重複了一遍,“跟餘主任您一個姓,叫餘喜齡。”
見餘建國臉上表情難看,這時科員才想到,三喜食鋪的前身,好像就是這位餘主任開的順風飯店,當時還是他給辦的手續呢,開業的時候他也跟著領導去了,挺紅火的,就是不知道怎麼黃得那麼快。
竟然真的是餘喜齡!
餘建國強撐著道了謝,人整個就是懵的,腦子嗡嗡作響,眼前冒著金星,要不是出門就扶了牆,隻怕要倒下去,臉上肌肉不受控製地抽動著。
餘喜齡這個小畜生,竟然租下了順風飯店的門麵,繼續開飯店,還開得有聲有色,她是想乾嘛!故意這樣做,顯得他老子格外無能是麼!
尤其是臨走時那科員意味不明的眼神,餘建國隻覺得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跟餘喜齡的關係,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話,自己的臉皮扯下來狠狠地被人在地上踩。
“同誌,我要舉報!”
不知想到什麼,餘建國憑空生出一股力氣來,重新衝回到辦公室裡,他混然不知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可怖,牙幫緊咬著,臉上的肌肉還在無規律地抽動,怒目圓睜,額角青筋爆起。
辦事的科員意外地抬頭看他,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我要舉報三喜食鋪用死豬肉坑害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