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父母離婚,孩子在學校是要被同學笑話的。
葉聽芳給她們存錢的事,葉暖暖一直都知道,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拿出來用過,“存到現在,怎麼也五六千了吧。”
最早的時候,葉聽芳沒有收入,錢都是從餘建國的工資卡裡偷偷挪出一點點來存的,並不多,這幾年往裡存的錢就更少了,家裡要用錢的地方多,她也不敢做得太明目張膽。
說起這個,葉聽芳心裡更難受,她磨著牙道,“被鄧四麻子那個殺千刀的女兒偷走了!”
“什麼!”葉暖暖從病床上跳起來,把錢拿出來頂一下,反正以後等餘建國有錢了,她媽還是會給她存回去,葉暖暖並不那麼心疼。
但是被偷走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不是隻是騙光了手裡的錢嗎?
過年的時候,她聽大姑念叨著說小姑家裡的堂哥高考沒考上出國了,堂姐可能也要準備出國念書,心裡就特彆羨慕。
現在大城市裡流行出國鍍金,葉暖暖已經打聽過了,國外有些學校自費去的話對成績的要求並不高,她現在的成績,彆說高考了,下個月的中考都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高中。
她覺得自己想要出人頭地,就隻能像她表哥一樣,走這條路子,出國鍍金再回來,要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就能留在國外。
她怎麼也沒想到,現在錢全沒了,彆說她出國留學的錢,意思就是下學期的學費都沒有了?“媽!你怎麼能這樣,那是我的錢!現在怎麼辦啊,去找鄧家要,還要得回來嗎?”
葉暖暖在病房裡急得團團轉,餘建國聽完全程後默默地從病房門口退了回來。
他坐在醫院走廊的長凳上,用很大的力氣搓了搓臉,混沌的腦子才稍微清醒了一點點,但現在他寧願混混沌沌,也不願意這樣清醒。
眼淚流出來的時候,餘建國還沒反應過來是自己在哭。
從孩子出生起到現在,無論多苦多累他都一個人在外頭撐著,葉聽芳說要錢他拚了命地給她掙錢,葉聽芳說因為小寶怕葉暖暖心裡有刺,他對葉暖暖對從前還要好。
但是小寶生病的時候,葉暖暖是怎麼做的?葉聽芳又是怎麼樣的?
餘建國嘲諷地勾起嘴角,當時他雖然因為葉聽芳拉不下臉去找徐招娣生氣,但也可以理解,畢竟那個人是徐招娣,她心裡在意也是因為他。
但是他沒有想到,在醫生說再不交錢就要斷錢的情況下,她手裡有錢,也一分都不肯掏出來,隻因為那是她替喬愛國的孩子存的錢。
這麼多年,他做的還不夠,以至於葉聽芳不安到這個地步?
餘建國搖搖頭頭,怎麼會不夠呢,他對喬愛國的兩個子女問心無愧,可是對餘喜齡三兄妹,卻沒有儘到半點做父親的責任,他為了他們犧牲了自己的孩子,現要葉聽芳又要為了他們犧牲掉他們兩個人的孩子嗎?
在葉聽芳的心裡,是不是永遠都忘記不了喬愛國,是不是隻有跟喬愛國一起生的孩子,才配得到她的愛?
在醫院裡碰到餘建國在哭,徐招娣感覺還挺尷尬的,想裝做看不見走過去,餘建國又正好抬手抹淚看見了她,“……”
徐招娣這兩年頭發養黑留長,還趕時髦燙了兩回,按著如今最流行的式樣,盤在了腦後,嘴上還擦了點口紅,身上穿的是乾練的西裝,手裡提著一隻精致的牛皮方包,那是餘喜齡托人從沿海帶回來的,很低調但是顯氣質。
站在徐招娣身邊的還有一位男士,西裝領帶事業有成的模樣,人比較瘦,但濃眉大眼五官明朗,看起來也很有風度,混身濃濃的書卷氣,讓人覺得非常舒服,他正隨著徐招娣的目光,溫和地看著他,眼神平和,沒有一點看笑話的意思。
事實上,在醫院裡哭的男人女人不在少數,徐招娣雖然覺得尷尬,但還是禮貌性地開口問了一句,“是不是小寶又生病了?”
“沒有沒有,是……是她。”餘建國覺得心口憋悶得慌,沒好在徐招娣麵前提葉聽芳的名字,反正這麼說徐招娣也知道,“她跟鄧四麻子的老婆打架,砸傷了頭住到醫院裡來了。”
徐招娣果然清楚,她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並沒有打算介紹她身邊的男士給餘建國認識。
但餘建國還是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