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夜一點。
淩央洗漱一番,趴在酒店房間的小圓桌前,給蕭寂打電話。
洗完澡居然還挺精神的,一點也不像是被打到吐血又喝到半夜的人,她決定把握時間把手頭的事情解決一條是一條。
“你這個點打過來是對我們的關係有什麼誤解嗎?”蕭寂的聲音聽起來完全沒有疲憊感,就跟平常沒兩樣,沉穩又略帶森森的陰涼。
我們倆有關係嗎?淩央很想直接這麼回複,但又因為有求於人,隻能抑製住掀桌的衝動,“彆啊,你又沒睡,這才一點。”
蕭寂的作息十分奇特,做實驗也好,單純看書也罷,半夜兩點之前,是不可能睡覺的。
“你這麼了解我的生活習慣,怕不是我忘了,其實我們同居過?”蕭寂懶懶地吐字,話雖然是有些打趣的意味在,語氣卻懶得配合似的,沒什麼起伏。
“謝謝,你那修仙式起居習慣,我一介凡人消受不起。”淩央隻能假裝聽不懂的樣子接話,這家夥幾點睡覺整個實驗室的人都知道,所以蕭寂這個混蛋,是故意把話說得如此曖昧的。
“我如果是在修仙,那你現在打給我,豈不是要害我走火入魔?”蕭寂說完笑一聲,這家夥聲音好聽得緊,光就音色聽來,絕對聯想不到聲音的主人是個十分惡趣味的天然黑。
可蕭寂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斯文敗類,說難聽點,淩央其實還想把他算進衣冠禽獸一流的。隻可惜這個人的偽裝實在是無懈可擊,你明明知道他披著衣冠,卻抓不住他禽獸的尾巴。
“三叔,我求你,好好說話。”淩央直接投降,作為少女時期喜歡過的人,她其實對蕭寂還存留著比較複雜的感情。
當初要不是蕭淨乾涉,他倆說不定還能處上一段時間,可這陰差陽錯的擱置,卻讓長大後的淩央把蕭寂是怎樣的人看清楚了。他不是壞人,但他也沒有哪裡好。
絕對中立,才可怕。
這是人這種生物做不到的。
“我平常說話不這樣嗎?”蕭寂繼續用那種琢磨不透的語調說話。
淩央打了個嗬欠,現在這個狀態的她沒有精力跟這蕭大神多拉扯,“是是是,您始終如一,是小的我功力減弱了,您發發善心,幫我個忙。”
九階的尊嚴什麼的,在蕭家人麵前不可能存在,還是自己先丟了吧。
“洗耳恭聽。”蕭寂居然沒有繼續兜圈子,十分難得。
淩央於是把蔣迫的手鐲之事提了一下,卻不明說那是什麼東西,隻是說宿管叔叔會帶給他,讓他順便拿過來。
“噢。”他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
跟蕭寂打交代,是絕不可以想當然的。就好比你隻是讓他幫一個很小的忙,比如幫你遞支筆,也是不能用普通人的標準來要求這位神仙,覺得這個舉手之勞於他是不在話下的。
他這個人,舉手都要權衡一下,自己願不願意。
所以他這個噢,完全是沒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