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央用十分業餘的眼光,觀察起這個人的表情變化,明顯除了他眼下的處境,他還在擔心著什麼其他事情,或者人。
儘管他肯定還懷疑著八六一是來接手的這件事的真實性,但龔凡依然把他們帶下來了,隻能說他內心很想結束這件事。
反正朱辭鏡已經去世了,再沒人聯係他甚至打算找回他,他不再儘忠職守,也無可指摘。
那為什麼臨門一腳卻猶豫了?
淩央剛才向蔣迫確認了一件事,他的製服,是不是當晚在午大慶家裡更換的那一件,還是說回酒店以後,他又換了。
淩央本來不得不懷疑,幾番湊到巧合之中來的午家人,裡頭有哪一位是值得懷疑的。因為當時穿著蔣迫製服的人是蕭絡,而蕭絡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曾經把外套脫下來過,之後才重新穿上。
竊聽器會不會是那個時候被放進去的?
再之後,這件衣服又換到了淩央身上。
可淩央沒有把它穿回基地,當時她是在午大慶的家裡洗澡的,爾後換上了楊伊蓓幫自己拿的製服,所以換下來的這一件,蔣迫帶回去了嗎?
她正要問出口,就自己否定了這個想法,就算帶回去了,這件衣服他也不會再穿,畢竟那上麵除了汗水,還有燒焦的煙味。基地裡有的是製服,蔣迫沒必要這麼不拘小節。
所以裝了竊聽器的,隻能是後來新拿的,蔣迫也確定是當晚楊伊蓓幫忙帶過來的那一堆裡的一件。
而楊伊蓓是結界手,又住在基地,這個忙幫得很自然,可是在那天更早的時候,她曾獨自進入玄武堂,接著還失聯了好一段時間。
就算腦子不好使,也能看出來這很可疑,儘管饒了這麼一大圈才想出來,有損九階的尊嚴。
但淩央對自己向來寬容,不免一臉的滿意,抱胸點了點頭,待蔣迫帶有威脅意味的話在龔凡身上發酵了之後,才開口示好,“唉,跟你說實話吧,我們確實不是來接手的。”
龔凡正想開口,又想起自己隻有三句話了,斟酌了一番,隻是點了點頭。
“是楊伊蓓拜托我們來幫你的。”淩央適時說出了動搖他的話。
“那她為什麼不告訴我?”龔凡果然沒有多考慮,反問了一句。
淩央抬手給祁成比了個對勾的手勢,示意自己的猜想沒有錯,然後又把對勾指向了龔凡,將話語權交給祁老師掌控。
祁成比較聰明,雖然沒有聽到淩央是怎麼推斷出楊伊蓓這個人於此有關的,但直接聽了結論的他隻是稍微往回倒帶了一瞬,就理通了邏輯,點點頭,向前一步。
“她走不開,她那一隊人都是女孩子,上廁所都手牽手,上次找你,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單獨行動的。”祁成瞎扯了個理由。
看得出來前半句已經足以取信了,偏偏祁成多說了後半句,龔凡眉頭一皺,防備性地退後一步。
好吧,祁成咳了一聲掩飾失言的尷尬。
“我編不下去了。”他舉雙手投降,向其他人解釋,“楊伊蓓不是專門找機會去玄武堂見龔凡的,而是去了玄武堂之後偶然發現了裡頭的人竟然是龔凡。”
“是吧?”祁成轉向當事人,接著問,“那請問,你跟這位小姐姐,又是什麼關係?她為什麼要監聽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