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虞素確實不該知道,但不幸的是,她多活了一世。
因此提前窺得許多秘辛。
“你是不是在等樂瑤宗的妖發現你失蹤,進而來救你?”虞素伸手輕輕撫去楚憐臉上的淚痕,動作溫柔。
卻笑容惡劣。
“你等不到了。”
“與你聯絡的那隻妖,已被我的下屬殺死。而他的死訊,要三日後才被樂瑤宗發現,你也知曉,他每三日才與上頭聯絡吧?”
“這三日,足夠我屠了整個長安的樂瑤宗妖眾。”
虞素的笑聲中透出無儘的血腥殺伐之氣。
楚憐怔怔看著虞素,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一般。
她與虞素相識三年,因此,她清楚地感受到,虞素不是在開玩笑。
這虞美人何時擁有了如此通天之能?
“楚憐,求我饒你一命,你興許還有幾日好活。”虞素的笑容淡去,隻餘她冰冷的底色。
在虞素變為血色的妖瞳的凝視中,楚憐第一次瑟瑟發抖起來。
因為,她發現,虞素在以看死物的目光看她。
摔在地上的楚憐猛地打了個寒戰。
從前,這個殘酷而冷淡地俯視下來的眼神,楚憐隻在宋清臉上看到過。
她總會感到無邊的恐慌與壓力,因為宋清可以隨時殺了她,不費吹灰之力。楚憐在他麵前活著,但已如死物般不用花任何心思提防。
如今的虞素,和宋清如出一轍。
真不愧是,宋清傾儘所有,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
楚憐彎下脊背,額頭磕在地上。
她顫抖道:“求虞娘子……饒奴一命。奴願為娘子手中利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她聽到,虞素輕輕笑了。
“與我立下妖間主仆之契。”
“然後,張嘴,服下這枚毒藥。”塗滿蔻丹的手指點到楚憐嘴邊,“替我去宋清身邊,監視他。”
“你仍舊每逢休沐便來見我,屆時,我便給你暫緩毒性的解藥。若不來,你必死無疑。”
“是。”楚憐順從地張了嘴,從虞素的掌心中咬起那枚劇毒的丹藥,吞入腹中。
再抬眸時,她看向虞素的目光已帶上討好。
“彆試圖魅惑我。”虞素的神色驟冷,“滾。”
“……奴四肢儘廢。”楚憐瑟縮道,“即便為妖身,也要三日才恢複,滾不了。”
“那你便在麗春院待上三日。”虞素起身,一邊走向門口一邊道,“還有,差點忘了告訴你,那毒藥會讓你四肢羸弱,從此隻餘勉力行走之力。楚憐,你一輩子都恢複不了。”
“記得想好麵對宋清的盤問的說辭。”說罷,虞素笑了聲,走出門去,將這一室血腥關入寂靜中。
隻剩李皎和楚憐同在一屋簷下。
李皎明白,這是虞素對他的繼續試探。
燦爛的天光照入房中,楚憐卻隻見得李皎的神色一寸寸冰冷下去。
那冰冷並不含厭惡,隻是長刀利刃上寒光般的無情沉肅。
虞素不在,他便失去了偽裝的必要,麵對妖時,他的態度始終如一。
殺得便殺,殺不得便視若死物。
環視了一圈屋內,李皎手中金光亮起,地麵的血汙就在除塵術下消失了。
在楚憐不解的目光中,李皎往榻邊走去,他彎腰拆下昨夜被弄臟的被套,抽出毯子,拿起虞素隨意扔在榻邊的裡衣,隨後直起挺拔如鬆的身子,抱著它們往外走。
房門被打開,李皎看著空無一人的院子,卻出了聲。
他麵色淡薄如淺冰,聲線清冷如寒潭,漆黑的瞳仁裡什麼情緒也看不透。
口中問的卻是:“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