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嫂道:“小姐,您這書房裡有電話,我把先生的電話接到你房裡了。”
“啊,是嗎?我先把插銷插上。”
顧家六部電話,除了外書房的電話外,其餘五部電話都是空閒,隻有用的時候才插插銷。
幫白秋插好插銷後,君嫂拉住阿南,退出書房。
阿南可憐巴巴地跟君嫂走到院子後麵。
五月份樹木繁茂,君嫂同阿南在樹底下,有樹枝綠葉遮擋,沒人能看到。
“啪”!
阿南捂額頭,委屈地拖長聲音:“姨……”
“之前我是怎麼和你說的,你倒好,在小姐麵前大呼小叫地,院子外都能聽到!”
“以後再不這樣,真的。”阿南又小聲辯解:“先生那麼厲害,我也要讓小姐知道嘛。”
君嫂眼睛一瞪:“你還有理了?”
“沒理沒理,我知道錯啦。”阿南討好地上前揉手:“手疼了吧?以後姨要打我,和我說,我自己打自己。”
君嫂翻白眼,又忍不住笑了:“你呀!我聽先生的意思,小姐今天要出去吃。你跟小姐去的時候,凡事警醒點,多看多學。”
阿南乖乖點頭:“姨,先生對小姐真好。”
“要不然,我怎麼費勁把你安排到她身邊?先生重情重義,小姐是莘家遺孤,他一定會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你跟著小姐,好處多著呢。”
書房裡,白秋掛上電話,見慈善會的人,還有大學校長?
白秋摸不著頭腦,合上書,遲疑會兒,把兩張單據夾在書裡,一張是紡織胡同的房契,另一張是九十塊大洋的存單。
書在書架上放好,白秋這才叫阿南進來。
——頭發要梳好,也要選件合適的漂亮衣服,人靠衣裝。
忙了快兩小時,白秋這才打扮好,阿南也穿件同小姐相配的衣裳,高高興興出門去。
君嫂送白秋小姐同阿南上車,自己回內院,早有五六個人等著她,她是內院總管,許多事要她決斷。
筆墨紙硯水電之類的,還有老媽子辭工、女仆請假回去成親,前兒買的芍藥花要結賬,飯菜采購之類自不必說。
君嫂乾了快十年,輕車熟路——除了綢緞莊瑞福祥的賬單。
顧家沒有女主人,莘小姐來之前,脂粉首飾綾羅綢緞之類的消耗,幾乎沒有,君嫂也不太熟這些。
現在,顧先生下死命令,莘小姐的衣食住行,比照老帥的女眷安排,君嫂一時還真有些忙亂,隻能一件東西一件東西,對照著賬單仔細看。
“這件,印度綢的竹葉青色?”
顧家可是未來的大主顧,瑞福祥十分重視,把少掌櫃的派過來,少掌櫃見君嫂問,連忙道:“是,印度的青色綢緞最好,還有杏黃色……”
莘小姐的東西,不怕貴,就怕不好,君嫂仔細聽著,一字一句都不漏:“我家小姐今天穿的,就是杏黃色的。”
“沒錯,杏黃色的長衫搭配件紅綢裡襯,再戴串珍珠……”少掌櫃浸淫衣料二三十年,說起來頭頭是道。
白秋一身杏黃色長衫,坐在長桌前,聽弈清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