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當晚。
路擇清金主不斷的話題衝上熱搜,營銷號的幾張照片，誤導性極強的文案被其他媒體號接連轉發。
【娛樂圈扒卦v】路擇清私生活混亂，每天都忙著見金主。請問是怎麼做到平衡於各個金主之間，能不能給其他藝人出個教程！？
【有照片實錘了吧】
【歪個樓,為什麼他的金主長得都這麼好看】
【第二張不是戚總,沒什麼過密的舉動】
【拉口罩還不算過密？要怎麼才過密】
【前兩個顏值在線,第四張的中年男人……】
【江司鬱頭頂都快變成草原了】
【讓我康康,是誰家房子塌了，可喜可賀】
【這算什麼實錘？笑死，我以為拍到開房照片了】
【=看圖編八卦？笑死了，這算什麼實錘啊】
【除了上頭的CP粉,不會真有人以為他們是在談戀愛吧】
【早就有人扒過路擇清的耳釘就值A市一套房,他一個靠炒CP出圈的明星哪來那麼多錢】
【那些不信的都是腦殘粉吧，路擇清要沒金主，手表刷了誰的卡】
路擇清剛拍完夜戲,收到吃瓜第一人喬安然的微信。
【救命怎麼會有這麼離譜又好笑的瓜#轉發路擇清的金主們#】
【笑死了，你快來看看】
在場的藝人和工作人員都忙到現在,也沒人注意到網上的風向，如果不是喬安的微信，路擇清估計回家洗漱完倒頭就睡。
“你表姐有給你打電話嗎？”路擇清問。
前幾次遇到這種情況，顏秋都會聯係路擇清或江司鬱，提醒他們不要插手，公司會處理。
但是路擇清沒看到顏秋的未接電話，也沒收到微信。問了助理，也說沒接到顏秋或者工作室打來的電話。
“我看看。”江司鬱剛換完衣服，還沒去看手機。
屏幕上果然有幾條未讀微信。
江司鬱點了進去。
顏秋的微信在第一條。
【度假，勿擾。】
路擇清：“？”
“顏秋姐在度假？”
江司鬱點頭,“你隨便回應吧。”
顏秋連個電話都沒打，看來這種程度的尬黑，她都懶得出手。
反正都是占理的，用不到她公關。隨便路擇清他們怎麼回應，反正都是假料。
“顏秋姐對我還真放心。”路擇清好笑。
“你和我在一起，她有什麼不放心的。”江司鬱回答。
路擇清揚唇，“白給的熱搜……那還是回應下吧。”
江司鬱彎了彎眸子。
“聽你的，男朋友。”
路擇清還沒想好回應什麼，登上熱搜就收到喬安然的他的微博。
【喬安然v】路擇清這是我吃過最離譜的瓜，救命！怎麼會這麼好笑，是想笑死我，好繼承我的新歌版權嗎？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吃瓜第一人，小喬都站出來打假了】
【你永遠可以相信喬安然】
【清清估計還在拍戲，謝謝喬喬替我們清清澄清】
【活捉一隻偷懶的小喬，快去錄歌】
【快去錄歌！！！彆玩手機，叉腰】
【其他藝人的評論區：求求哥哥多發微博，喬喬的微博評論區：滾去錄歌！】
【陳明斐v】娛樂圈扒卦，能不能先刪了這條微博，作為投資人之一的我，過幾天也要去探班，把我拍進去再發
【救命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是什麼讓退圈的陳明斐再上微博，哦，原來是瓜】
【陳明斐：為什麼沒有我！生氣】
【現在知道這個瓜又多離譜，但是為什麼幫著辟謠都那麼好笑】
原本隻想吃瓜的網友們，看著變成連續劇的喜劇，更舍不得睡覺了。
沒多久，一條最新帶話題的微博出現在熱搜首頁。
【沈知遇v】娛樂圈扒卦雖然我的背影也很帥，但下次能不能讓我露個臉。可能你們不認識我，我先自我介紹下，圖一是我，我是星球娛樂官博的老板，也是《江山弑》的投資人之一。
沈知遇還附上一張正臉照，後麵是一輛綠到發光的豪車。終於找到一個炫車的好機會了，怎麼能浪費。
【綠成這樣的車是真實存在的嗎】
【重點歪，沈總好帥啊！就是不說話的時候可能更帥】
【好好的一個霸總為什麼這麼沙雕啊】
【我一時不知道他是在秀車，秀臉，還是秀他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總裁？】
【有沒有可能是在秀大長腿？】
一群水軍當然抵不過眾多歡樂的吃瓜網友，看完鬨劇就跟著玩起梗。路擇清還沒澄清，謠言就不攻自破。
但路擇清沒打算就此罷休，關於金主的問題他之前就澄清過一次。路擇清沒讓工作室的人去私下交涉，直接發表微博第一個爆料的營銷號。
【路擇清v】關於金主的問題，不止一次做過澄清。
惡意捏造緋聞娛樂圈扒卦，已讓工作室收集證據，後續會讓律師交涉，處理進展會在微博更新。
勞斯萊斯是我哥買的，圖五的叔叔是我爸的司機，那天是邀請喬安然來我家做客。之前沒公開，是因為覺得我的家庭背景和藝人工作並無關係。但針對幾次惡意造謠，在此做個解釋。
已經找到親生父母，他們對我很好。營銷號關注的八.九位數的手表和耳釘，是我哥哥和媽媽送的。
【恭喜我們清清找到家人，嗚嗚希望和家人好好的】
【怪不得，清清的穿衣風格變得這麼高調，應該也是哥哥和媽媽準備的吧】
【清清澄清過很多次，沒有金主，這些營銷號真的很煩】
【隻有我在心疼清清嗎？原本家庭條件很好，卻因為人販子拐賣受苦十幾年】
【恭喜清清找到家人，要幸福呀】
【希望爸爸媽媽和哥哥對清清好一點，嗚嗚我太心疼清清以前的遭遇了】
【能開得起典藏款的勞斯萊斯，不是一般豪門，有錢未必能買得到】
【編的也太誇張了吧，隻有路擇清的粉絲會信吧，這麼剛好就成了豪門走失的孩子】
【就是說，也彆去拍戲了，不寫小說都可惜了】
黑粉找到一個自認為可攻擊的點，就開始瘋狂輸出，粉絲們炒不過這些職業黑，眼看又要開辟新的戰場，江司鬱直接在路擇清的微博下回複那條不是一般豪門的微博。
【江司鬱v】嗯，確實是我高攀了。
這下保持中立的網友們也不談定了，誰都知道江司鬱背景不尋常，有個影後媽媽，還是□□唯一的繼承人。
能讓江司鬱都說出高攀這樣的話，就算是玩梗，那路擇清的家境也不簡單。
【我想想問問，連鬱哥都高攀的家是什麼樣的？】
【不是一般豪門？那就是頂級豪門】
【鬱哥護老婆，我好愛！】
【頂級豪門是什麼樣？家裡有私人飛機那種嗎】
【私人飛機不算頂級豪門吧，對不起！我見識淺，我也不知道，但我想看看飛機】
【所以到底是哪家？】
本來網友們也就湊個熱鬨，但沒想到還真有人出來認，幾個像極了唯粉的賬號。
【青團111】【青團2222】【青團3333】同時出來認下了路擇清，角色分彆是爸爸、媽媽和哥哥。
【這屆粉絲真配合，但你們能不能換個認真一點的名字？】
【哈哈哈哈，但是真的好好笑啊】
網友們其實也沒當真鬨著玩的回複了這三個賬號，而網·福爾摩斯·友們聚集在一起，把各行各業的排名前十的集團都列舉出來。
【或許可以大膽點，直接將範圍縮小在各行各業的前五】
【不如，我們直接查一下國內去年的富豪榜前一百名？】
然後路擇清快速回複這三個賬號，並且認下這三個隻關注了他的唯粉賬號。
【路擇清v】介紹下，我媽媽【青團111】爸爸【青團2222】和哥哥【青團3333】
粉絲和網友們：？？？？
【臥槽，這是真的？父母們的小號嗎】
【有沒有可能這就是大號，隻是父母很少玩微博？】
【作為繼承人的哥哥，應該沒有年輕人不玩社交賬號吧】
【也許霸總們真的不玩？】
【此處沈知遇，不僅玩還愛秀。還有我們退圈了回家繼承家業陳明斐】
很快，戚氏集團的官方號發了一條微博。
【戚氏集團v】我們家小少爺路擇清。
然後，網友們炸開鍋。
任誰也沒想到竟然會是戚家，當初楊安旭冒充戚家小少爺的大瓜又一次被提起。
【豪門走失的小少爺，變成了豪門真假少爺的，好刺激啊！】
【A市首富……果然是頂級豪門，救命，我開始羨慕路擇清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其實也是被抱錯的富家小姐？】
【我剛問我媽是不是抱錯了，我媽讓我滾】
【我豪門的夢照進了路擇清的現實？】
這個連環瓜，不僅有反轉，還有更刺激的後續。這讓來不及吃一手瓜的網友們，在各個社交軟件裡亂竄，隻求一個時間線。
原本咬死不肯鬆口的營銷號，已經火速站出來滑跪道歉。路擇清拒絕道歉，並轉交給工作室處理。
最後，為了自保娛樂圈扒卦曬出一個私信截圖，一個小號發給他的爆料，沒有打碼，並在微博裡直接發爆料的小號，網友們第一時間衝進了小號，手速快的找到不少有趣的料，手速慢的沒等進去，小號已經被注銷了。
但沒注銷了也沒關係，都是實名認證，還顯示IP地址，想查出是誰並不難。
“IP也在C市，會這麼巧合嗎？”
路擇清在網友們的截圖裡，找到小號發過的幾條微博，全都是罵他的，罵得很難聽，他忽略不太文明的用語，倒不是生氣，就是覺得無語。
“看這些做什麼，浪費時間。他嫉妒你，所以罵你。”江司鬱抽走了他手機，“知道是誰，交給工作室處理就好。”
“但也還沒確切的證據，隻是我主觀猜想。”
江司鬱不以為意，“那巧了，我和你的主觀猜想是一樣的。”
同在C市，又對路擇清抱有這麼大惡意，最有可能拍到這些照片的人，當然是徐捷行。雖然路擇清隻是大膽猜測，但轉交給工作室，很快就能知道是誰，就算小號注銷，也能查得到。
“你今天玩手機時間太長了，對手機不好，讓它休息一會。”江司鬱把路擇清的手機拿去充電了，隨便從廚房裡拿了一瓶快樂水遞給路擇清。
“冰的。”
路擇清擰蓋子的動作頓了一下，忽然說。
“江老師，作為一個貼心的男友這個時候，你應該擰開瓶蓋在遞給我。“
路擇清話音剛落，嗤的一聲。
可樂瓶蓋被擰開，路擇清笑著遞上了擰開的可樂，“像這樣。”
然後，拿走了江司鬱手上那瓶沒擰開的。
仰頭喝了幾口，路擇清覺得幸福感又瞬間回來了。
“可樂剛開蓋的第一口是最好喝的。”
江司鬱也喝了一口，坐在路擇清的身邊。
“我隻是在陳訴事實。”路擇清眨了眨眼，反問，“你以為我在暗示什麼？”
江司鬱頓了下，“沒什麼，我想岔了。”
他故意不往下說，他覺得路擇清會追問。然而，他不說，路擇清也不問，仰頭又喝了幾口可樂，站起身對他說。
“我要去洗澡了。”
江司鬱張口要問點什麼，但又止住了話題。
他想問路擇清，今晚還給不給他講故事。
然而，路擇清無情地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江司鬱：“……”有種自己被釣了的錯覺。
但被釣的前提是……路擇清喜歡他。江司鬱頓時覺得，什麼錯覺也沒有了。
路擇清洗了個澡後，躺在自己的床上。這幾天下戲，他都會以要給江司鬱講故事為由，和江司鬱同床。
但今天，他故意沒說。
他想知道，江司鬱會不會來找他。
路擇清閒著沒事，又打開匿名論壇，快一個月過去，他想起自己上回發的那個帖子，決定去回複一下關注這件事的網友們。
【217L】我是樓主，感謝給我建議的網友們，我確定我喜歡他，所以我打算追他。
沉寂很久的帖子再次被頂了上來。
很快就收藏帖子的人來回複。
【218L】所以我能蹲到一個“在一起”對吧？
【219L】我一直在等樓主的回複，我以為樓主已經棄貼跑路了。
路擇清當然沒有棄貼跑路，他甚至在樓裡問起了有經驗的網友們，要怎麼追人。
【220L】樓主和對方是朋友吧？但你們親都親了，還沒在一起嗎？有沒有可能樓主的朋友也喜歡樓主？
路擇清覺得不可能。
他們倆的親吻都是……為了炒CP，後來也是他主動主動引誘江司鬱親他的。雖然那次在床上，江司鬱確實起了反應。
但這也隻能算作正常生理現象。
並不能算作喜歡。
路擇清不做沒把握的事，要做肯定要做到最好，表白一次成功最好。雖然失敗問題也不大，但他希望第一次表白，至少應該是值得回憶的。
【227L】首先，主動一點肯定沒錯。樓主要是不想打直球，也可以迂回試探。比如主動搭訕、主動約對方，又或者主動製造一些隻屬於你們倆的回憶。
【229L】我讚同樓上，不是讓你要釣著對方，總得知道對方的心意，但我覺得樓主可能不用試探，親都親了，下一步肯定上.床（bushi）啊！
路擇清刷了一會，沒看到新的回帖。又退出回帖，看到了一條飄在最前麵的帖子。
【我覺得他可能有點喜歡我，又覺得他好像在釣我】
路擇清點進這個帖子，然後意外發現，這個樓主的匿名昵稱，和上回慫恿他多去看看腹肌的那個匿名昵稱是一樣。
當然，也存在取了其他網友也取了同樣昵稱。因為這個昵稱，並不算特殊，但路擇清記住了。
匿名昵稱叫：不吃苦瓜
帖子是十幾分鐘前發的，回複也有十幾條。路擇清還沒點進去看，房門就被敲響了，他點了個收藏，退出了這個帖子。
“進。”
江司鬱推開了門，站在門邊遲疑了半秒，又果斷走了進來。
路擇清壓下微微勾起的唇角，故意問：“有事？”
江司鬱點頭，理直氣壯地說。
“查寢。”
路擇清輕笑一聲，配合地將手機放在桌上，乖乖躺好，蓋上了被子。等了一秒，江司鬱還站在原地，路擇清故作不解。
“還有事？”
“沒事。”
江司鬱背過身，磨磨蹭蹭地朝著門外走。他本以為路擇清會耍賴，再玩會手機，他就可以更理直氣壯地以監督路擇清為由，睡在他的床上。
沒想到路擇清也不按套路出牌，江司鬱的步子放得很慢，他在想著要找個什麼借口留下來。
開玩笑，都習慣了睡一起，乾什麼還要分開？
沒確定關係又怎麼樣？抱到手就是男朋友。
“江老師。”
江司鬱立即停住了腳步，再往前走就該走出房間了，他默默收回一隻腳，壓住唇角的笑意，淡然地轉身，麵色平靜地問。
“怎麼了？”
路擇清揚唇，“沒什麼。就是想問問江老師，今晚需不需要睡前小故事？”
主動的是路擇清，但選擇權落在江司鬱的手上，這不同於路擇清前幾天的強硬態度。
路擇清的語氣就像是隨口一問，江司鬱留不留他都不在意。
隻猶豫了一秒，江司鬱直接關上了們，走到路擇清的身邊，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開玩笑，這還需要猶豫嗎？
江司鬱躺上.床後，還給自己找補。
“你今天配合的有些反常，是不是想騙我離開後再玩手機？”
“沒有。”路擇清一臉無辜，“我都躺好了。”
玩什麼手機？
手機能有男朋友好玩？
路擇清矜持地說，“我已經準備睡覺了。”
“是嗎？”江司鬱伸手關掉了房間的燈，“睡。”
路擇清乖巧地閉上了眼，不說話。但翻了個身，就滾到江司鬱的懷裡，什麼也不解釋，如果江司鬱推開他，他就理直氣壯地說習慣挨著人睡。
但江司鬱沒有推開他，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路擇清每天晚上的“小心機”，於是，路擇清又心安理得的……
“路擇清。”
江司鬱抓住路擇清不太安分的手。
“好好睡覺。”
“不就是碰了一下腰窩。”路擇清把腦袋埋在江司鬱的懷裡，“江老師，你是不是有點太敏.感了？”
路擇清“一意孤行”，江司鬱喉結一滾，一隻手就禁錮住路擇清的兩隻手腕，另一隻手滑進了路擇清的睡衣裡。
精準無誤地在路擇清的腰窩上撓了一下。
路擇清身子一軟，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江司鬱的臂彎。
“我敏.感？”江司鬱的聲音擦著路擇清的耳朵。
路擇清躲了一下，他怕癢，特彆怕，早就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軟綿綿地靠著江司鬱，可憐兮兮地說。
“江老師，我錯了。”
“錯哪了？”江司鬱占了上風，語調微微揚起，手指還放在路擇清的腰上，沒有其他動作。
路擇清微微鬆了一口氣，黑夜裡也能看清江司鬱麵部輪廓，視線沿著下頜線，落在脖子凸起的喉結上。
黑夜的朦朧比白日更多了幾分撩人的色氣。
路擇清滾了滾喉結，聲音軟乎乎的。
“司鬱哥哥，我錯了。”
江司鬱被路擇清刻意壓低放軟的語調，撩得耳朵酥麻，剛想放開路擇清的手，嘴唇傳來柔軟溫熱的觸感。
“我是不是親到你了？”路擇清驚訝地問：“親到哪裡了？”
他的無辜的語氣裡帶著幾分茫然。
“我不是故意的。”
江司鬱剛要說什麼，路擇清又貼在他耳側，明知故問。
“軟軟的，是親到嘴唇了嗎？”
“司鬱哥哥好記仇，剛才撓了你一下你就要撓回來，那現在你……”路擇清故意頓了頓。
“要不要也親回來？”
“路擇清。”
“在。”路擇清應了一聲。
“怎麼了，你要親回來嗎？是親嘴巴嗎？我要閉眼睛嗎？”
江司鬱：“……”
他覺得路擇清是故意撩他，又覺得路擇清是因為好玩才這麼做。但……管他因為什麼。
路擇清敢這麼撩他，他為什麼不能親回去？
泄憤似的咬住路擇清的唇。
原以為路擇清會躲，然而路擇清主動攀住江司鬱的脖子，微微抬起下巴，加深了這個吻。
……
清晨的陽光灑進了窗戶，彆墅裡還沉浸在寂靜中，床頭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路擇清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了被子裡，試圖隔絕吵鬨的聲音。
手機堅持不懈地震動，路擇清又把自己往被子裡藏了藏，直到額頭撞到一片結實的胸膛，整個人突然驚醒。
睜開眼是江司鬱的胸膛，路擇清忽地坐了起來，大腦遲緩地轉動，但注意力很快被一旁的手機吸引。
他拿起手機接聽了電話。
“你看群消息了嗎？徐捷行被趕出劇組了，因為個人違約，還要賠償劇組違約金，太爽了吧。”
“要我說，他就是活該。開小號黑你可真行。現在被扒出來，被網友們罵到不敢上微博。”
路擇清隻覺得耳邊嗡嗡嗡，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電話掛斷後，路擇清的大腦終於開機成功，誰給他打電話？說了什麼？怎麼就結束通話了。
江司鬱艱難地睜開了眼，打了個哈欠，“誰的電話？”
“不知道。”
路擇清放下手機，一頭栽進被子裡，試圖續上未完的夢境。雖然他也不記得夢見了什麼，但……
路擇清倏地又坐直了身子。
好像也不是不記得了。
“怎麼了？”
江司鬱剛閉上的眼睛又睜開了，看著路擇清一臉的呆滯地坐在床頭，隻以為是因為那通電話。“誰的電話？”
“沒誰。”
路擇清的睡意瞬間消散，迷迷糊糊的大腦瞬間湧入了夢中的記憶。
他好像……做春.夢了。
路擇清：“！”
對象是江司鬱。
身為一個健康的成年人，路擇清知道這是很正常。但路擇清是第一次做這麼完整又清晰的夢，真實到像是發生過。
路擇清沒想到，人都沒追到，他對江司鬱的欲.望已經不滿足於隻是親吻。
甚至還直白的影射到夢境裡，是比親吻更加親密的負距離接觸。
路擇清：“……”
看了眼身邊還半夢半醒的江司鬱，路擇清麻溜起床，看了眼又睡著了的江司鬱，做賊似的進了浴室。
洗完內.褲，路擇清臉上的臊意退卻了些。
要是江司鬱醒的比他早，路擇清想象了下那個社死的畫麵……他選擇原地去世。
幸好這通電話響得及時，路擇清微微鬆了口氣。
“你怎麼起這麼早？”
突然的聲音嚇得路擇清僵在原地，轉頭就見江司鬱睡眼惺忪地站在浴室門口。
路擇清：“……”
作者有話要說：來晚了，本章評論有小紅包掉落～
第92章
路擇清往前一站,擋住了江司鬱的視線，臉上泛著不自然地紅暈。
“乾、乾什麼？”
神色鎮定，說話都結巴了。
江司鬱的視線掠過江司鬱，落在盥洗盆上,眸色頓時清明,困意消失無蹤。
“喔,洗內褲呀~”
微微揚起的語調像是火星落在乾草上,路擇清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又羞又惱地瞪著江司鬱。
“你出去。”
江司鬱唇角的笑意一點點散開，眉眼微微彎起，他沒出去還走到路擇清的旁邊,故意逗他。
“彆呀,一個人洗……褲子。會不會很無聊？”
路擇清冷著臉，紅暈從耳根擴散到脖子，濃密纖長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羞意,江司鬱唇角溢出一聲短促的笑意。
“要不要我陪你聊聊天？或者給你講個故事。”
路擇清：“…………”
“你出去。”
江司鬱學著路擇清昨晚無辜相，“乾嘛這麼凶？我不是怕你無聊。不用和我客氣,你要是無聊……”
話沒說完，路擇清把他往浴室門外推，江司鬱眸子裡戲謔的笑意不減，氣得路擇清反手甩上門。
又怕江司鬱破門而入，直接反鎖了。
他靠在浴室門上，平息了好一會，熱意沒有減少分毫。
等了半個多小時，路擇清還沒從浴室裡出來，江司鬱在浴室門口徘徊了幾秒，好像逗狠了。
“清清。”
沒人理他。
江司鬱哪敢再逗他,哄不好，路擇清肯定得再躲他幾天，無奈又好笑。
他是怎麼做到，會撩，會釣，還那麼純情。
“早飯做好了，不下去吃該涼了。”
“我、我洗個澡。”路擇清就是不開門。
路擇清已經洗過澡，江司鬱在房間裡聽到了水聲，確定他洗完才來敲門的。
“你一個早上要洗幾次？”
路擇清不說話，江司鬱站在浴室門口，耐著性子哄他。
“這很正常，沒什麼不好意思。”
“你要是覺得心裡不平衡，明天我讓你看我洗內褲。”
“誰要看你洗內.褲了。”路擇清拉開浴室玻璃門，瞪了他一眼。
“好吧，我以為你想看。”江司鬱無辜。
見他終於肯出來，也不敢再笑，壓著唇角，一臉正色。“好了嗎？我要刷牙洗臉。”
路擇清側開身，讓江司鬱進去。他把昨晚的睡衣睡褲也一起洗了，欲蓋彌彰的將內.褲放在最下麵，拿著洗衣盆去陽台晾衣服。
看著他的背影，江司鬱微微鬆了口氣。
還好。
哄好了。
還是像以前一樣好哄，江司鬱拿起牙刷，擠好牙膏，開始刷牙，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微微歎了口氣。
清清什麼時候能想起來。
再見時，江司鬱安慰自己，想不起來也沒關係。可是現在，他又覺得不夠，貪心的希望路擇清能想起來，兩個人的過去，卻隻有他一個人記得。
路擇清都能記得一星半點幼年的記憶，能不能也再添一點少年時的記憶。
記不全沒關係，至少彆忘記他們曾經相遇過。
或許那段記憶對路擇清來說，隻是有個人陪伴著他度過兩年的時光。但對江司鬱來說，路擇清對他不僅僅是陪他走過一段旅途的人。
19歲的江司鬱是有那麼點傲氣，因為他有天賦，也因為他有演技，有經驗。第一次當主演，江司鬱對自己的演技自信滿滿。
直到有天，導演對他說。
“我看不到你角色裡的靈魂。”
江司鬱是有那麼點不服氣，他不理解導演所謂的靈魂是什麼。從小到大，他演過的每個配角，都被誇演技好。
因為，他最擅長模仿。
拍攝初期，江司鬱遊刃有餘，主角是個性格鮮明的少年，成績好，會法語、會畫畫，是彆人眼中的“天才小孩”。
這和當時有那麼點驕矜傲氣的江司鬱有點像。
可後來，主角再也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他生在一個有遺傳病的家庭裡，但父母離異，主角跟著身體健康的母親。直到母親車禍離世，家庭富裕的繼父不肯撫養主角，把他送到了貧窮的生父身邊。
後來，他親眼看著對他很好的生父因病離世，而他也被查出和父親一樣的遺傳病。
他一個人孤獨的留在熱鬨繁華的世界，而最終有天，他也會悄然離世。
江司鬱哭戲好，爆發戲也很強。但缺少了那種如影隨形的孤獨和悲觀，他能模仿，卻無法帶入這個角色。
他在醫院病房的走廊裡住了一周，看著陌生人在他眼前哭得泣不成聲，他們送走了至親至愛。
那瞬間，江司鬱有了點感悟。但不夠。
後來，他以誌願者的身份加入病友群，照顧沒有親人的病患，看著他們孤獨的熬著最後的時間。
前一天還笑著對他說“明天見”的病人，第二天江司鬱再去，床位已經空著，聽著護士遺憾地說：夜裡搶救無效離世。
最後的殺青戲，江司鬱耗時半個多月才拍完。
拍完的當日，江司鬱感覺良好，有種終於了解一件事的解脫感，可過了幾天，他漸漸察覺到不對。
他有點出不了戲。
江司鬱清楚的知道，他家庭幸福美滿，身體健康無礙，父母親人健在，主角和他的人生完全不同。
可他無法把那不屬於他的焦慮、抑鬱和孤獨的情緒從自己身上撕下來。時常情緒低落，又莫名悲觀。
這和他前十九年，恣意隨性的人生理念迥然不同。
江司鬱不知道怎麼排解焦躁的情緒。
有天夜裡，他開車回到那個呆了將近半年的B市，但那卻再也不是片場，他飾演的主角已經孤獨的死去，電影也早就落幕。
江司鬱走在陰暗的筒子樓裡，孤獨感一點點放大，他站在主角死去的那個房間門口，即便他一遍又一遍自虐地回憶著那場“死亡”。
忽然，昏暗的燈光下多了一道人影。
江司鬱永遠記得，那天路擇清站在樓梯口，緊張小心翼翼地問。
“你、你是江司鬱嗎？”
江司鬱抬起頭，路擇清已經走到了他麵前，淺色的眸子裡是藏不住的驚喜和意外。
“你怎麼又回來了？”
“是忘了什麼東西嗎？”
路擇清平日話不多，也很少有像這樣情緒外露的時候，被孤獨占據的情緒瞬間被掃空，眼底隻剩下路擇清那張漂亮明豔的麵容。
如果不是上了戀綜，江司鬱不知道路擇清有點怕鬼。
想到那天晚上，路擇清問他名字，江司鬱有些好笑。原來不是這麼快就忘了他的樣子，而是把他當成了害怕的東西。
他猜測路擇清是路過那棟筒子樓，習慣性地仰頭，看見一道身影站在曾是片場的房間門口。
路擇清也許在樓下數了好幾遍，確定樓層和房間後才壯著膽子，爬上沒有照明的樓梯。
因為害怕，路擇清不敢靠得太近，當看清江司鬱的臉後，他又大膽地靠近。
江司鬱很慶幸，慶幸在19歲那年，遇到了16歲的路擇清。
*
飯桌上，擔心路擇清覺得尷尬，江司鬱故意聊起其他話題，轉移路擇清的注意。
“你看微博了嗎？”
路擇清搖頭，想到早上的那通電話，又找回了點通話內容，“關於徐捷行？”
“是啊。”
江司鬱把手機遞給路擇清，糊了那麼久的徐捷行第一次喜提熱搜，但確實被扒出來的各種黑料。
真正有過好幾任金主的人，其實是徐捷行，所以他也惡意地猜想路擇清和他是一路人。
他嫉妒路擇清背後的“金主”權利比他大，也嫉妒路擇清緊靠一個戀綜就紅了。
不僅如此，有其他男藝人站出來表態，曾被徐捷行騷擾過，本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卻沒料到原來都是眾多之一。
路擇清去看了評論，本來就粉絲不多的徐捷行，全被粉絲脫粉回踩。
【這些年粉了個什麼玩意？】
【玩得這麼花，不怕得病嗎】
【鴨總接客多年換來的資源不如路擇清，酸到造謠誹謗，可真行】
【活該，這種因為自身原因不能繼續拍戲，違約金少不了吧？】
【徐捷行還有臉在娛樂圈混，趁早滾蛋，我看誰還敢要鴨總】
【救命，想知道徐捷行戲份多不多，會不會影響拍攝進度，我好著急】
路擇清對這種瓜沒什麼興趣，看了幾眼就關掉微博。
到了劇組，甄導說因為徐捷行的問題，得重新選角色，為了不耽誤後續拍攝，打算拍攝暫停一天，感覺選到合適的藝人。
但幾位主演也不是沒事乾，劇組接了一個巧克力的廣告，是要植入劇中小劇場，所以藝人們該換裝換裝，該上妝上妝。
廣告是個小劇場，雖然和劇情無關，但也得讓觀眾們喜歡。
路擇清上妝時，拿到他的小劇場劇本。
為了讓觀眾們不反感廣告他能理解，但這個小劇場……暗示性這麼強真的沒關係嗎？
台詞就幾句話，路擇清記得快。
等江司鬱也準備好，他們被巧克力品牌公司的負責人帶去拍攝點。
“能吃巧克力吧？”
路擇清點頭。
負責人是個二十幾歲的女孩，笑起來甜甜的，有種和長相不符的乾練。
“路老師和江老師照著劇本演就行，我們先來一遍？我看看效果。”
路擇清放下劇本，走進鏡頭。他趴在欄杆上，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看著外麵的風景。
“生氣？”
國師一身白衣，從到小皇子的身邊，“今天是七夕。”
小皇子不搭理他，偏頭看向了其他地方。
國師拿出一個甜點盒，打開了蓋子。
“我不是故意來遲，我出門路過‘真巧記’，瞧見城中男子們排著隊，據說‘真巧記’出了七夕特彆款甜品，叫巧克力。”
“本皇子什麼宮廷糕點沒吃過。”
“這可不一樣。”國師坐在他的身邊，靠近小皇子的耳朵，“這是隻能送給心上人的。”
小皇子頓了下，心裡喜歡得緊，又要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不去看那食盒。
“真有那麼好吃？”
“吃一個不就知道了？”國師拿起了巧克力，遞到小皇子的唇邊。
巧克力入口中，眸色瞬間亮起。
“入口即化，甜中帶苦，綿而不膩。”
“好吃。”
“喜歡嗎？”國師問。
“喜歡。”
小皇子終於拿正眼看向食盒，卻發現食盒裡什麼也沒有，唯一的巧克力已經被他吃掉了。
“我問的不隻是巧克力。”國師捏住小皇子的下巴，“喜歡嗎？”
小皇子磕巴一下，點點頭。
“可是每人隻能買一個。我沒有嘗到呢。”國師麵露遺憾。
“那、那我也去給你買。”
小皇子還沒站起，就被國師壓住了肩膀。“不用。”
“可是你還沒……唔。”
小皇子睜大了眼睛，麵前是國師放大的臉，他輕柔地吻上他的唇，舌尖一點點試探，試圖偷走口中餘留的甜味。
“嗯，好吃。”
國師坐直了身子，像是什麼也沒發生，單純地評價巧克力的味道。
“我也……很喜歡。”
“不隻是巧克力。”還有眼前的人。
“OK！過！”
“小劇場也一遍過，不愧是江老師。”負責人回放監視器的畫麵，滿意地點了點頭，誇讚，“這個吻戲拍得不錯。”
“甄導說的沒錯，兩位老師平日都很努力。”負責人意味深長地說，“看來為了拍好吻戲，老師們私下也經常練習。”
路擇清：“……”
兩人的小劇場拍完，輪到飾演太子妃的薛敏敏和她的短命CP太子。
江司鬱和路擇清讓助理去問了下今日還有沒有其他拍攝，如果沒有就可以回去休息。
等待的時間，路擇清拿出了手機，忽然想起了收藏的那個匿名貼。
那位不吃苦瓜的網友發布的求助帖。
不吃苦瓜沒發其他內容，隻在標題寫了一句。
【我覺得他可能有點喜歡我，又覺得他好像在釣我】
【1L】人生三大錯覺：手機響了、有人敲門和他喜歡我
【2L】哈哈哈哈哈，樓上太壞了。樓主什麼都沒說，萬一不是錯覺呢
【7L】我從隔壁貼過來，為什麼隔壁回帖都在祝福“在一起”，這個貼的畫風不太一樣
路擇清隻覺，隔壁貼是在說他發的那個。
他接著往下看，樓主在11樓做了解釋。
【我喜歡他很多年了，但他不知道。最近，他開始主動撩我，具體表現在，睡前要和我……聊天。】
路擇清：“？”沒了？
路擇清點開隻看樓主，確實沒有其他，但樓主補充了一句。
【聊天是稍微模糊的說辭，大概就是睡前要和我深聊。】
路擇清不知道他說的深聊是什麼，但他也覺得……這個樓主大概是錯覺。
他看了下樓主回複層主的話，這個樓主好像也和他一樣“倔”，隻看他想看的，當有人說或許不是錯覺，樓主就會興奮地和他分析。
但遇到說他“想多了”，樓主就直接跳過。
路擇清覺得樓主有點好玩，也點了回複。
【醒醒，他可能不隻和你聊天。】
兩分鐘不到，路擇清就收到樓主回複。
【樓主】不是聊天，是深入的聊天！！
路擇清：“。”所以區彆是？
【多深入？】
【樓主】那肯定不能告訴你。
路擇清：“…………”
【他說對你有好感了？還是說他想找對象了？】
【樓主】確實說過想找對象，而且他對我和對其他人不一樣，就算不喜歡我，也可能……有點好感？
路擇清沉默了，他瞬間就想起了路擇清暗戀多年的竹馬。
多麼相似的經曆，都是暗戀，看來樓主不是錯覺，對方果然在釣著他。路擇清決定勸這位樓主不要陷得太深。
【他要是對你有好感，肯定會明示或者暗示你。如果什麼都不做，隻是和你聊天，百分百拿你當備胎】
【樓主】你說的話我不愛聽，不聊了
路擇清：“……”
好執著。
路擇清正想回點什麼，餘光瞟見坐在對麵的江司鬱，看起來一臉煩躁。
“怎麼了？”
“沒有，遇到一個……”江司鬱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合適的形容詞，“算了，他不重要。”
路擇清首先想到的確實，江司鬱喜歡的那個人。
“是不是他讓你不高興了？”
路擇清的重點在特殊的“他”，江司鬱沒聽出來，他的重點是後麵那三個字，“對。”
“讓你不高興的人就適當遠離吧。”
“你說得對。”
江司鬱火速把那位匿名網友拉黑，不再接收他的私信。
路擇清見江司鬱認可了自己的話，雖然單相思的人偶爾也會說些氣話，等過後又會眼巴巴地湊上去，但這也是一個撬牆角的好機會。
“他隻會惹江老師難過。”路擇清非常善解人意地說。“不像我。”
“隻會講睡前故事來哄江老師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小江：是那種講給彆人聽，卻把自己給哄睡著的睡前故事嗎？
第93章
路擇清後來才發現自己被拉黑的,回複的氣泡框前多了一個感歎號。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有點好笑，還覺得這個行為有點幼稚，路擇清沒太放在心上。
接下去的幾天時間。
劇組陷入了忙碌,他們已經連續拍了兩三天的夜戲,路擇清甚至沒時間上網玩手機。
每天的時間都滿滿當當,下戲要看劇本,或者抓緊時間休息。不再是七點起床到劇組，有時候淩晨四點就已經在片場上妝。
路擇清拍完一場戲，時間是早上八點半。
這個時間，戚淮和戚擇禹可能還沒去公司。他抽時間往家裡打了個視頻電話,打給了戚奶奶。
接到路擇清的視頻,戚奶奶高興且極其“低調”地問。
“哎呀，清清。怎麼打到奶奶這裡了。”
“奶奶，早上好。”
“清清,這麼早就開始拍戲了？”路念初看著視頻裡，已經上完妝換好衣服的路擇清,也不知道多早起，明明在家還會賴床。
“晚上大概要拍夜戲，可能沒法和你們過中秋。”
不遺憾是不可能的。
這是路擇清回戚家後的第一個中秋節。
闔家團圓的日子。
“今天記得吃月餅。”路擇清晃了晃手裡的月餅盒，笑著說。“劇組發的。”
“在外麵要照顧好自己，三餐一定要準時吃。不要餓肚子，對胃不好。我聽新聞上說，今天C市台風黃色預警，你們劇組也不休息嗎？”
戚奶奶看了眼外邊的陰天，“A市都開始下雨了。”
“我們這還出太陽。”路擇清把手機轉向窗外，“豔陽高照,放心吧。C市本地人都說年年有台風，年年都不來。”
戚奶奶還是不太放心，“你們拍戲是在室內吧？”
“對，今天幾場戲都在室內。”
“那就好，萬一刮大風，千萬彆往外跑。”
在戚奶奶看來，路擇清也就是半大的孩子，忍不住多叮囑了幾句。
“你奶奶說得對，台風來不來不知道。今天沒事就彆往外跑，要是下戲就早點回家休息……我怎麼感覺你都瘦了？”
路擇清才離家不到一個月，路念初卻覺得好久沒見到他。
“哪有，現在視頻自動美顏瘦臉。”路擇清掐了下自己的臉蛋，“看，還是肉嘟嘟的。”
路念初被他逗笑了。
“要多吃點飯知道嗎？讓阿姨多做點開胃菜，多喝水，水果一定要吃。”
“嗯。”
路擇清沒覺得煩。
相反，在他前十幾年的人生裡，從來沒被這麼念叨過。以前聽同學們吐槽父母愛嘮叨，很煩。
路擇清不參與這些話題討論，但其實他是有些羨慕。
因為關心才會嘮叨。
路擇清原以為中秋會放個一天假，他還能回去過個中秋，但徐捷行的角色換人了，有些地方需要補拍，導致進度拖延。
“對不起，不能回家陪你們過中秋。”
“沒事，等你拍完戲不就回來了嗎？爸爸有時間就帶媽媽和奶奶去看你。”
戚淮站在戚奶奶身後，戚擇禹不甘示弱擠入鏡頭。
路擇清笑著和他們聊了幾句，輪到他的戲份後，才掛掉了視頻。
江司鬱甚至沒來得及和戚家人打個招呼，路擇清在休息的時候，他正在拍第二場戲。
中午。
藝人們吃完飯就回休息室，路擇清連吃飯的速度都快了很多，因為困。
他和江司鬱的休息室在一處，房間裡擺著兩張折疊床，還是靠在一起的。
“吃飽就睡嗎？”江司鬱問。
路擇清點頭，“我困死了。”
“不知道今晚要不要拍夜戲？”
“應該不拍。”
路擇清其實很想好好睡一覺，但也不是隻有他一個人累，劇組所有人都跟著連軸轉。
“今晚可能有超強台風登入。”江司鬱看著天氣預報，各個社交軟件都有官方預警。
路擇清以前生活在B市的小縣城，四麵環山，他不太了解最沿海的C市，最近才知道當地人對台風習以為常。
反正大家都告訴他，台風從來不會正麵登入C市，每次說強台風，最後也就刮點風下點雨，沒什麼大影響。
路擇清聽工作人員討論過，因此也就沒放在心上。
“甄導讓人時時盯著，要不能拍肯定就休息了。”江司鬱也躺上了小床，“應該一點開工，休息吧。”
“午安，江老師。”
“午安。”
不到四十分鐘的時間，但對於困到沾枕頭就能睡的路擇清，足夠補個覺。
江司鬱調了下枕頭的功夫，房間裡已經傳來路擇清均勻地呼吸聲。
看著近在咫尺的睡顏，江司鬱有些心癢，幾秒鐘的交戰，最後在路擇清的額頭上落了個吻。
然後，心滿意足的躺在自己的床上。
……
“江老師，路老師。“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江司鬱被門外的動靜吵醒了，看了眼半醒未醒，把腦袋埋在枕頭下的路擇清，他起身去開門了。
“怎麼了？”
剛拉開門，一陣風呼嘯而過，“甄導說下午不拍了，現在風有點大，不知道台風會不會登入。讓我們都趕緊回酒店。”
工作人員們都忙著收道具，已經有藝人和工作人員準備回酒店了，睡前還豔陽高照的天空，已經烏雲籠罩。
刮不刮風不知道，這個灰蒙蒙的天空看起來，雨勢應該不小。
“好，謝謝。”
工作人員該離開，助理已經趕了過來。
“雖然離得近，但是我還是把車開過來，萬一等會下暴雨，撐傘都沒用。”
“辛苦了。”江司鬱對小陳說，“我去喊清清，你們上車上等我們。”
“好。”
外麵動靜不小，路擇清已經坐了起來，眼角被哈欠逼出點淚意，“怎麼了？”
“提前收工，先不拍了。”
路擇清緊張起來，“台風來了嗎？”
“不知道，等會可能下大雨。甄導說下午的戲暫時不拍，我們先回去。”
說話間，路擇清已經站起身，理好了衣服。
“走吧。”
兩人打開門走了出去，還沒來得及關上，一陣狂風重重地打在門上，砰地一聲門已經合上了。
“鬱哥，清清，我們也回去了。”
“拜拜。”
幾位藝人也都坐上車，準備回酒店，看見甄導還在片場，路擇清又過去關心地問了幾句。
“你們先走，我在檢查下東西。”甄導不太放心，就擔心又粗心的工作人員把什麼設備落在屋外。
“放心，我去後麵看一眼。馬上就走。”
“需要幫忙嗎？”
“不用。”甄導擺了擺手，“不到五分鐘的事，你們回去吧。”
路擇清回到車上，片場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願，走路也就十幾分鐘，開車五分鐘就到停車坪。
雨還沒落下，風越刮越猛烈，幾棵大樹的葉子被晃得掉了一地。
“先進去吧。”江司鬱關上門，對幾人說，“都檢查下門窗，要關好。”
十分鐘後。
還在刮風，天空瞬間暗了下來，沒多久劈裡啪啦的雨珠終於砸了下來。
“不是困嗎？去睡會。”
路擇清困，但是沒有睡意。屋外狂風暴雨，路擇清哪裡睡得著，他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架勢。
小陳格外淡定，“這根本算不上台風。”
路擇清：“？”
“最遲傍晚，絕對回歸平靜。”小陳是C市人，這種雷聲大，雨點小的架勢見多。
“四個小時內肯定解除台風預警。”
小陳把手機遞給路擇清，“看，同城超話。”
【作為本地人表示：台風不會給C市帶來直接影響，該乾嘛乾嘛，莫慌】
【下雨降溫也好，都快十月還熱得要死】
【台什麼？什麼風？下個雨而已。】
路擇清放心了，他去洗了個澡，舒舒服服地窩在床上，任外麵刮風下雨，睡覺最大。
事實也如小陳預料，到了傍晚雨都停了。
但為了安全考慮，甄導還是打算把拍攝延遲到明天早上，下午和晚上就當給大家放了個中秋假。
路擇清晚上還和家人們雲過節。
彆墅裡五個人，也過了個稍微熱鬨的中秋節。
吃飽喝足後，各回各屋。
路擇清洗完澡就跑到江司鬱的房間，他抱著枕頭，玩著手機等江司鬱出來。
睡了一個下午，路擇清已經不困了，還特彆精神。
浴室裡水聲停了，路擇清藏進了被子裡。江司鬱出來的時候，還真沒發現路擇清。
屁.股剛沾床，還沒坐實，路擇清頂著被子把江司鬱也罩進被子裡。
江司鬱愣了半秒，但沒有動，任由路擇清偷襲他。
見江司鬱不反抗，路擇清乾脆將人推倒，沒等他下一部動作，江司鬱忽然翻身，把路擇清給摁在床上。
“好玩？”
路擇清笑聲藏在被子裡。
“好玩。”
“偷偷進我房間，乾什麼壞事？”
“怎麼？隻許你睡我的床，我就不能睡你的床？”
路擇清不服氣，打開雙臂，賴在江司鬱的床上。
“今天刮台風，我要和你睡。”
“台風已經停了。”
“那也要睡你床上。”路擇清輕哼一聲，理直氣壯地說。“不對，真要說起來，這是我哥的房子。”
“四舍五入，也算我的房子。”
“我在自己家裡，想睡哪張床就睡哪張床。”
“嗯。”江司鬱下巴一點，認同了路擇清的話，“你說得有道理。”
“江老師在我的地盤……也是我的。”
“這麼霸道？”
路擇清不接話，暗戳戳使壞，他穿著夏季輕薄涼爽的睡衣，腳尖踢到江司鬱的小腿，故意一點點往上蹭。
江司鬱掀開被子，一把抓住路擇清的腳踝。
“乾什麼？”
路擇清無辜眨了眨眼，“有點冷。”
“把空調關了。”江司鬱把被子扔在路擇清的身上，“睡覺，彆亂動。”
“嗯嗯。”
路擇清乖巧地應著，不到一分鐘，不安分的手指又來勾搭江司鬱。
“江老師。”
江司鬱眼皮一跳，沒搭理路擇清，背過身去裝睡。
這段時間，他吸取了經驗。
江司鬱越是搭理，路擇清越來勁。關鍵是路擇清撩完就撤，還不負責售後。
路擇清的樂趣就在於撩他上火。
“司鬱哥哥。”
江司鬱依舊不理。
路擇清又湊到他耳邊，故意吹了口氣，“司鬱哥哥，你理理我嘛。”
江司鬱閉上眼。
等了一會，路擇清沒有動作，江司鬱又按捺不住，睜開一隻眼，路擇清揚起的笑意。
“江老師，你裝睡。”
江司鬱又閉上眼，堅決不搭理路擇清。下一瞬，感覺領口有冷風灌入，他倏然睜開眼。
對上路擇清淺色乾淨的眸子。
“你睡得著嗎？”
“睡得著。”
路擇清安分地躺在他旁邊，沒等江司鬱鬆口氣，路擇清的手從身後抱住他，額頭貼在他的肩上。
“可是我睡不著。”
江司鬱：“……”
路的手指不安分地滑入江司鬱的衣擺，摸過結實的腹肌。然後，被江司鬱扣住手腕。
“司鬱哥哥，你弄疼我了。”路擇清故意委屈巴巴地在他耳邊撒嬌，江司鬱不為所動。
“躺好，睡覺。我就放開你。”
“不睡。”
江司鬱：“……”
“長夜漫漫，睡覺多浪費啊。”路擇清堅持不睡。
“長夜漫漫，我把你綁在床頭上就不浪費了？”
路擇清：“……”
“司鬱哥哥，你好沒情趣。”
“嗯。”江司鬱冷笑一聲。“你有情趣。故事講一半，自己先睡了。”
路擇清：“……”
“你要談情趣，那我問你。”江司鬱被路擇清鬨得，也沒有睡意，他乾脆坐起身，“知道什麼叫情趣嗎？”
“知道啊。”路擇清語調懶散，“不就是你現在做的事嗎？”
江司鬱：“……”
路擇清被他摁在床上，一隻手就扣住路擇清的兩隻手腕，路擇清又不反抗，像極了……
江司鬱鬆了手，路擇清慢悠悠地坐起身。
“你總撩撥我做什麼？”江司鬱問他。
“不是你說，這都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不用太過在意嗎？”
但那天，江司鬱是為了開解路擇清才這麼說。他怕路擇清因為洗內.褲的事情躲著他。
萬萬沒想到，路擇清被開解得很透徹，連帶著在床上都越來越肆無忌憚。
“那不是一回事。”
“為什麼不是一回事，結果不都是一樣的嗎？”
什麼結果？
江司鬱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路擇清的意思，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清清，你學壞了。”
“你說了，是正常生理現象，可我沒看見。”路擇清固執地說，視線從江司鬱的臉上落到腹下。
江司鬱眉心一跳，不自在地拿被子擋住路擇清的視線。
他搞明白了。
路擇清不是想得透徹。
是覺得在他麵前丟臉了，所以也要江司鬱在他麵前也丟一回臉。
江司鬱：“……”
他幾次張口，但實在不知道要說點什麼，最後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
“……早點睡覺吧。”
“我睡不著。”
“你可以。”
“我不可以。”路擇清視線直勾勾地落在江司鬱身上，“除非……”
“彆想。”
江司鬱一把扯過被子，重新躺會了床上，他把自己裹緊被子裡，這次打定主意。
任路擇清怎麼引誘，他都不搭腔。
就在江司鬱以為，路擇清知難而退，結果他低頭吻上江司鬱的唇。
他很有耐心。
很輕柔地在江司鬱的唇上輕啄一下。
下一秒，柔軟的唇.瓣落在江司鬱的眉心，鼻尖，又落在唇角。
進組一個月，路擇清進步飛速的豈止是演技，還有吻技。
路擇清知道怎麼撩江司鬱，也知道怎麼才能讓江司鬱克製不住地回吻他。
“我喜歡你親我。”路擇清說。“司鬱哥哥，你親親我嘛。”
江司鬱眸色微暗。
他抬手捏住路擇清的下巴，重新吻住豔麗的唇。
……
忽然。
屋外一道閃電劃過，室內瞬間亮如白晝，耳邊是驚雷落下的聲音。
路擇清嚇得手一抖，整個人頓住。
視線落在窗外的一顆三層高的大樹上，樹葉嘩嘩作響，樹枝被狂風吹斷，卷上半空中，又重重砸在地上。
停在草坪的車也遭殃，警報器的聲音極其刺耳。狂風像是要撞破窗戶，闖了進來，伴隨著傾盆暴雨。
路擇清沒見過台風。
聽見屋外的動靜，不知道為什麼消停了一晚上，為什麼突然刮起大風。
“窗戶會不會裂開？”路擇清擔憂。
江司鬱：“……不會。”
“外麵的棵樹會不會被吹倒？”
“……不會。”
“我的車是不是被砸了？”
“……”
“我們在裡麵安全嗎？”
“不是說不會刮大風嗎？”
路擇清話音剛落，屋外又是重物落地的聲音，他下意識攥緊手指。
“路擇清。”江司鬱額角青筋直跳。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第一次見到台風，有點緊張。”
路擇清小心翼翼又帶了點慌張。
“我，我弄疼你了嗎？”
江司鬱：“……”
路擇清心虛地收回了手，但整個心還記掛著屋外的狂風暴雨，木訥地問：“……還繼續嗎？”
“算了。”
江司鬱怕自己斷送‘幸’福，他選擇自己解決，起身進了浴室。
花灑打開，又傳來路擇清緊張兮兮的聲音。
“你好了嗎？”
剛進來的江司鬱：“……”
“我、我有點害怕。”
江司鬱：“……”
“我能進去嗎？”
“我就站你旁邊，不乾嘛。”
路擇清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不知道是窗戶沒關緊還是什麼原因，呼呼的風聲聽起來像鬼叫，台風刮得震天響，大有破窗而入的架勢。
沒得到回答，路擇清扒著門，可憐兮兮地說。
“那你快一點。”
——唰地一下。
門被拉開。
路擇清原本靠在門上，猝不及防往前撲去，穩穩地撲進江司鬱的懷裡，他的視線微微下移，頓了下。
“你……”
“回床上吧。”
路擇清聽話地跟在江司鬱後麵，乖巧地像個小雞崽。
瞧見小江同學還很精神，路擇清有點過意不去，畢竟江司鬱剛才幫……過他。
“真不用我幫你？”
“想送我上熱搜？”
路擇清：“？”
“標題：江司鬱連夜住進男科醫院。”
路擇清：“……”
第94章
前一天下午離開的強台風,在夜裡殺了個回馬槍。早上起來電恢複了，又停水。
從窗外看去，樹枝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還有很多不知道從哪卷來的垃圾,有相關工作人員正在清理路障。
C市被台風席卷的上了個熱搜,網友們曬出了自己門前的慘烈狀況,還有不在家忘記關窗,回家後一片狼藉。
關注拍攝進度的粉絲和原著粉，私信官博問了下狀況，今天的拍攝是無法進行，全劇組休假一天。
突然的假期,算是個意外驚喜。
早上吃了個早餐,路擇清又睡了個回籠覺。
閒下來的時間他開始製定計劃，距離和戚擇禹的約定，還剩半個月。
這幾天。
路擇清有了點小發現,比如他覺得……江司鬱好像不是那麼喜歡那位初戀，可能每個人的初戀都比較難忘。
他還有個發現。
比如他撩江司鬱的時候,江司鬱被他鬨煩了也會反過來撩他。
江司鬱覺得談戀愛應該要建立在喜歡之上。所以，隻要江司鬱也喜歡他，問題不就解決了。
路擇清在心底又記上一筆：司鬱哥哥喜歡接吻。
又補了一句：要練好吻技。
他覺得江司鬱對儀式感很看重，還得正式一點。
選個不拍夜戲的時間，經路擇清調查研究，晚上表白成功的幾率大於白天。
可能因為月色比較美。也可能因為白天工作壓力大等原因。
晚上會比白天更容易情緒亢奮，這個時候表白，如果氣氛剛好，很可能就成功了。
最後路擇清將時間定在十五天後，是個適合婚嫁的時間,好日子成功率再翻一倍。
路擇清有點興奮，又開始挑選時間和地點，半個月說快不快，說慢不慢，提前充足的準備，事半功倍！
登上匿名論壇。
【求助：表白送什麼？】
【1L】冰闊樂！是ID6273384的樓主嗎？
路擇清很少在匿名論壇發帖，也沒有發帖改昵稱的習慣，也是頂著原來的昵稱。他覺得沒什麼問題，被問也就直接承認。
【6L】樓主已經進展到要表白的階段了嗎？可以蹲個直播嗎
【11L】浪漫和禮物一樣都不能少。
【26L】擺蠟燭表白
【29L】樓上是直男嗎，求求千萬彆
【34L】女生送點首飾，男生球鞋，如果樓主有錢送車，我不信有男生不喜歡車
【41L】海邊看日出，再接個吻正好表白
【56L】說要有急事要幫忙，哄他出來再給他個驚喜，表白水到渠成
江司鬱擰著眉，一條條往下看。他覺得這些網友們對浪漫可能有什麼誤解。
猶豫了下，江司鬱打算不計前嫌，把【冰闊樂】從黑名單裡放出來，並給他發了信息。
【我可以給你個建議】
江司鬱正在低頭打字。
【但你得先向我道歉，收回那句……】
江司鬱的字還沒打完，對麵就發過來一個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小人。
“？”
江司鬱刪掉那句話，重新打字。
【貼裡那些根本算不上……】
【冰闊落】雖然這樣很不禮貌，但你要是這麼會，怎麼還單著？
江司鬱：“……”
【冰闊落】我不知道你們的深聊指的是什麼，但你會和除他以外的朋友每天徹夜深聊嗎？
江司鬱：“……”
他想不出自己和幾個發小有什麼需要天天聊，他們的群裡甚至沒事都不吱聲，各有各的事業，又不是閒得。
【冰闊落】如果你不會這麼做，而他卻打著朋友的名義和你徹夜深聊，怎麼不算釣著你
原本想要一個道歉的江司鬱，突然沉默了。他就不應該把冰闊落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但江司鬱是不可能認輸。
【你說得對。確實不會和朋友這麼做，按照你的意思，如果他在‘釣’我，不就在暗示我追他嗎】
【不過，你已經錯失了讓我支招的機會】
【冰闊落】謝謝你這麼“不記仇”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人我可以自己追
江司鬱毫不客氣地回複。
【你遲鈍到連喜歡一個人都沒發現，確定能追到人？】
江司鬱又發了個表情包過去，然而後麵這個表情包出現一個感歎號。
嗯，現在被拉黑的是他。
江司鬱：“……”
*
兩周後。
拍攝進度追上了原定時間，又恢複了有序的拍攝。
下午這場戲，是小皇帝和國師的床戲。為了拍好這場戲，甄導拿出一個下午的時間，隻拍這一場。
無關人員也被請出場外。
“雖然得到一個下午的假期，但我更想在片場‘學習’。”
金霆靦腆一笑，“我還想休假，結果這麼湊巧。下午就有我的戲份，沒辦法，隻能被迫留下。”
“你懷疑你在凡爾賽。”薛敏敏挑眉，“我也是主演之一，有什麼是我不能看得呢？”
“就是說。”樂景表示非常遺憾，“我覺得我們是可以‘學習’一下，畢竟我也沒拍過床戲。甄導不然給我們一個學習機會。”
“人太多影響他們倆發揮，不行。”甄導果斷拒絕。
“但是你們可以看監視器。”
“在片場還要看直播。”
“不願意拉到。”甄導不和他們討價還價，“問下道具組，布置好了沒？”
“甄導，可以進場拍攝。”
……
江司鬱走進鏡頭，站在那扇緊閉的房門口。
國師站得筆直，沒有人看得出他喝醉了，他連續拍了好幾下房門。
沒有人開門，他又繼續拍門。
“開門。”他的聲音冷冽又帶了點不容拒絕的命令。
嘎吱一聲。
門打開了，小皇子醉意朦朧，他眯著眼，有些站不穩，全靠身邊的人攙扶。
“國……是國師。”小皇子搖了搖頭，“不對，國師才不會來找我。你是誰，為什麼假冒國師，該當何罪。”
小皇子搖搖晃晃地，甩開身邊扶他的人，“我站得穩，彆碰我。”
國師陰沉著一張臉，視線落在幾個衣衫不整的小綰身上，“我、我……”
幾人哆哆嗦嗦，對上那要殺人的視線，慌亂地跑了出去。
“誰帶你來這種地方，又是誰叫你喝那麼多酒？”
“就來。憑什麼不能來，國師能來，本皇子……”話沒說完，整個人騰空而起，“啊！救命，殺人了。”
聲音隔絕在門外，任由小皇子又踢又打，國師沒把他放下來，神色幽暗。“誰帶你來的？他們碰你哪了，手還是臉……”
“嘶……”
“你是誰，憑什麼捏我臉。”小皇子瞪著他，“我不要你伺候，我要換人。來人，把、把這裡最好看的人都給我找來，我要……要溫柔的。”
下一瞬，整個人被摔到床上。
小皇子懵了一瞬，忽然暴起！竟然敢摔他？
“大膽刁民。”
他又踢又踹，但都落了空，直到腳踝被人緊緊握住，他掙紮不得，又凶又慫。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敢對本皇子不敬，明天就讓父皇重罰你。”
他忽然動了動鼻子，“好香，你身上好香。”
“停！”
甄導站了起來，攝像師給她讓了個位置。
“江老師，這個地方……你需要有情緒的碰撞，心底的惡念因為□□不斷發酵，但理智的拉扯，又讓你必須隱忍克製。”
“你對小皇子是有欲.望的。情愛的欲.望。”
“平日恪守君臣之禮，心底快要積壓不住的欲念，想將高高在上的小皇子拉下凡塵，想讓他臣服於你。”
“這種臣服指的是情愛上，能理解吧？需要再有爆發力一點，自我的掙紮和衝突。”
“實在不行，你就帶入一下。”甄導撩了下頭發繼續說，“反正你和清清是情侶，你們總……過的吧？稍微把那種情緒轉換一下，不難吧？”
“清清，小皇子的性格你最了解了。這個時候他會對著國師做出什麼反應？喝醉的小皇子也不會那麼安分就任由國師抓著他。”
“他會反抗，甚至在反抗的時候又故意做出一些挑釁的行為。”
“沒關係，你們可以慢慢找感覺。”
甄導也不急。
她騰出了一下午的時間，就是想拍出他想要的張力。
“你們可以在私下交流交流，大家可以配合你們。”
“你們身上還少了情動的感覺。這裡國師是動情了，小皇子的情.欲是被國師勾.引出來，你們倆得互相配合。不僅是肢體動作的‘上.床’，你們的表情神態，得讓我看得出，對彼此的渴望。”
“我要的不僅是身體上的情.欲渴望，也是情感上的。國師和小皇子這裡是雙向暗戀，但國師礙於君臣有彆，克製自己的感情。”
甄導自認為說的很明白，路擇清聽得很迷茫。他轉頭看向江司鬱。
“你們聊吧，我們先出去。”甄導帶著工作人員走出了片場，還特彆貼心的幫他們關上門。
隨他們倆在裡麵乾什麼，聊劇本或者搭戲、再或者親親抱抱，從彼此身上找感覺。
路擇清其實也不是不懂甄導的要求，他隻是不明白要去怎麼表達，更不知道怎麼帶入小皇子的情緒。
“你有沒有喜歡的……”
江司鬱遲疑了一下把‘人’改成了沒有生命的物品。
“試著帶入那種喜歡但是得不到。理智上，你知道這個東西不屬於你，但你很想占為己有。”
“現在，這個東西近在咫尺，隻要你伸手就能夠得到。你想伸手，但你覺得這樣做不對，所以你又收回了手。”
路擇清帶入了一下。
比如：撬牆角是不對的，但他忍不住不撬。
“……可能有點領悟？”路擇清遲疑，因為他和小皇子的糾結還是不同，小皇子得不到回應，國師刻意疏遠。
但路擇清不一樣。
如果他是小皇子，雖然知道不對，但不會因為國師的疏遠而放棄。路擇清以前沒什麼特彆想要的，但現在有了。所以，如果是他，會更加主動。
即便國師推開他。
“江老師有過這種感覺嗎？”
“有。”
江司鬱看著路擇清，漆黑的眸子映著他的身影，路擇清有種錯覺，一閃而過，快到捕捉不住。
“那你會放棄嗎？”
“你問的是國師，還是我？”江司鬱輕笑一聲，誠實道。
“國師會，但我不會。”
“我想要的，就要得到。”
江司鬱從小到大，特彆想要的東西隻有兩樣，一個就是成為演員。
他很小的時候就進組拍戲，但隻出演過配角，他喜歡拍戲，他可以接受配角、甚至醜角。但這些都是鋪墊，他想要的是出演主角。
所以可以接受前期漫長的磨煉和考驗。
對於，喜歡的人也是如此。
他可以接受暫時得不到，也可以耐下性子去等，去尋找一個更好的時機，但他一定會想辦法得到。
路擇清舔了下乾燥的嘴唇，牙尖不自覺咬住唇畔，微微用力，嘗到了點同感。他覺得現在問這個問題，或許有些不合時宜。
可是在這個情景下，他突然非常想要知道。
“江老師說得的是物品還是……人？”
“不管是人還是其他，這不影響代入或者理解這種情緒吧？”
江司鬱不管是不是他自作多情，記憶忽然飄到兩人討論‘戀愛’的話題。
他當時覺得路擇清固執地認為，談戀愛不需要和喜歡的人。
還因此鬨了點不愉快。
現在想來，好像不完全是因為“戀愛觀”的問題，路擇清真正想表達的是什麼？
“不影響，這和拍攝沒關係。是我自己想知道。”路擇清難得直白又坦誠。“江老師能告訴嗎？”
“不管是人還是其他，我想要的，都不會輕易放棄。”
路擇清忽然笑了笑，“好巧，我也是。”
江司鬱有一瞬恍惚，直覺路擇清是在暗示什麼，而話題是路擇清挑起來的，那……
“你問我這個，是出於好奇。還是因為……”江司鬱按捺不住，他的心跳有些快。
“不是好奇。”路擇清看著江司鬱的眸子，認真地眸色像極了深情。
“你的事，我都想知道。”
路擇清其實已經準備好了要表白，有更適合的時機。他甚至還挑選了一個特彆的日子，還準備了禮物。
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原定計劃進行。他仍舊可以等到那一天到來的時候表白。
隻要江司鬱不問，他就不會往下說。
可江司鬱問了。
在這一瞬間，路擇清和小皇子共情了。
當窗戶紙捅破，小皇子想說的，不能說的，通通都說出口。
選擇權依舊在國師手上，但不管結果是什麼，當下的小皇子想讓國師知道，他對他的心意。
“小皇子對國師的那份心意，我體會到了。”
“因為我現在和他是一樣的心情。”
作者有話要說：錯字明天修。
第95章
路擇清是第一次拍戲,江司鬱雖然不是第一次，但床戲對他來說也是第一次。
甄導和編劇，包括原著作者圍在一起商議了好幾次。
原著作者和編劇顯然想要還原保留原書的情節，甄導擔心演得太過,無法過審。
“要不然,先拍吧。”編劇表示,這可是原著高燃情節,刪了可惜。反正路擇清和江司鬱兩人是情侶，尺度稍微大一點也沒關係。
“是啊，實在不行，到時候再刪減。”
“路老師和江老師怎麼看？”原著作者看向兩人。
“作為主演,你們倆也可以稍微提些建議。”
路擇清毫不猶豫。
“我投晴老師一票。”
晴老師就是原著作者,筆名晴空霹靂，聽見路擇清支持自己，她粲然一笑。“江老師呢？”
江司鬱心不在焉,視線總往路擇清身上落，直到路擇清也看向他,這才注意到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
他麵色沉靜，完全看出他在走神，輕咳一聲。““我和清清想法一致。”
“哦豁。”編劇揚了揚眉梢，“主演都不介意，那就先拍唄。”
甄導被成功說服。
其實她也不是不想拍，隻是站在全局的角度考慮。但這麼做，也沒弊端，拍了再說。
討論結束。
正式進入拍攝。
“江老師。”路擇清抬了抬眉梢，明知故問，“彆看我,專心點。”
江司鬱懷疑路擇清是故意在這個時候招他，惹得他總惦記著這件事。路擇清已經算得上明示，越是在乎越想要一個更明確、更肯定的答案。
他想聽路擇清說喜歡他。
平日被粉絲們吹捧敬業的江司鬱，此刻正幽怨地看著路擇清，而罪魁禍首一臉無辜地和他對視。
剛才一個勁撩他，現在卻又像沒事人，隻有他一個人抓心撓肺。江司鬱眼神更加幽怨，活像個被冷待的怨夫。
“開始吧。”
兩人再次之前，已經拍過好幾次，前半部分的戲份已經過了。就是拍到床戲，才有了分歧。
“從撕衣服開始。”
路擇清坐在床上，發冠被丟在地上，三千發絲垂於腰間，抬起纖長的眼睫，眸色微動。
他張了張口，把後麵那句話咽了回去。
小皇子的酒醒了大半，但看著有幾分醉意又中了□□的國師，他選擇繼續裝醉賣瘋。
“到我屋子裡，就是我的人。”小皇子拉住國師的衣領，不由分說吻上他的唇。
國師眸色微頓，長睫輕顫。像是沒反應過來，又像不知道如何反應，生怕被推開的小皇子，緊緊勾住國師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引誘。
下一瞬，唇.瓣被重重地碾過，小皇子詫異地睜開眸子，國師反客為主，舌尖探入，像是巡視領地的君王。
編劇看著監視器，拳頭微微握緊，唇角的笑意都快裂到耳朵口，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更近一步的發展。
小助理站在一旁，麵色通紅，眼睛瞪得像銅鈴，連眨眼都不舍得。
心底已經亢奮到尖叫。
無聲地動了動唇。
“要狠狠地doi。”
這真的可以帶薪看的嗎？小助理半點也不想下班，如果天天都這麼刺激，他願意無償加班。
沒什麼比嗑的CP就在你眼前“doi”給快樂的事了。
彆說997看，隻要CP搞得猛，一天25小時都是CP粉福利。
鏡頭裡，小皇子的外袍已經被扔在地上，他急切想要脫掉國師繁重的外衣，拉扯了好一會，腰帶就是解不開。
他氣得眼睛都紅了，粗暴地拉了幾下，泄憤似的咬在國師的肩上。
“什麼破衣……嗚。”
下巴被捏住，國師的吻落了下來，吞沒了他未出口的話音，一截好白的手臂從被子裡伸出，但很快又被國師藏進了被子。
好澀！
助理捂著嘴，忍住不讓自己尖叫，簾子落下，攝像師隔著輕紗拍攝，饒是見多識廣、經驗豐富，此刻也紅了臉。
上床是假的，但親吻是真的。
攝像機拍不到的地方，兩人是真脫。
一般是男女藝人就算拍攝親密戲，也需要稍微避嫌，他們穿一件防走光的內襯。
但這兩人是同性，還是情侶，於是甄導建議不用穿。
就算有那層單薄的內襯裹著，拍床戲時也必不可免會有些生理反應。沒了那層遮擋的兩人，肌膚零距離相貼。
路擇清的反應特彆真實，因為他真的招架不出江司鬱的“失控”。
儘管他在床上多次撩江司鬱，卻從未像現在這樣，被親到想要後退、逃離。
他偏過頭，稍稍躲了一下。江司鬱又追了上來，緊緊扣住了他的手腕。額頭抵在他的肩上，一呼一吸如羽毛掃過，驚得路擇清微顫，又無處可避。
心跳如鼓，快要跳出胸腔。
像是坐在過山車上，從高處俯衝向下的那種感覺，心被捧上雲端，被輕柔的托著，卻又沒什麼真實的觸感，急切想要回落。
路擇清下意識屏住呼吸，想要抓住點什麼，卻抓了個空。他眼角微微泛紅，逼出了點細碎的淚。
兩人這一退一進的拉扯，監視器前的甄導和編劇格外滿意，原著作者晴空霹靂寫文時的腦補畫麵被兩人完美的還原出來。
這種激動地感覺誰懂！！？
“過。”
甄導話音一落，看得正興起的晴空霹靂失落又哀怨。
“再補拍點細節。”
一聽到細節，晴空霹靂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先給你們點時間緩緩。”
就算是互不認識的藝人，拍攝床戲都難免會起反應。
更彆說在這兩人是真情侶，所以甄導特彆善解人意地讓所有人都暫時離開片場。
其他人一走，路擇清鬆了口氣，他推了下江司鬱。
“起開。”
江司鬱沒動，路擇清剛想說什麼，江司鬱的吻忽然落了下來。
路擇清被嚇了一跳，甄導是給他們時間敗火，不是讓江司鬱繼續點火的。
他偏頭躲了一下，江司鬱的吻落在他的耳朵上。
“彆鬨，等會還要拍攝。”
江司鬱不說話，腦袋埋在路擇清的頸部，他一句話沒說，但路擇清已經從他的肢體語言裡領悟到了。
路擇清：“……”
“我覺得，你先從我身上起來，可能彼此都會好受一點。”路擇清真誠的建議。
江司鬱不為所動。
“你剛才說的話當真的嘛？”江司鬱隻覺喉間乾澀，啞聲問。
“假的。”路擇清故意。
他說得那麼真誠，江司鬱竟然質疑他？
他像是會拿感情開玩笑的人嗎？
“哦。”
江司鬱抬起頭，直視路擇清的眼睛，漆黑眸子亮如星辰，“我當真了就是真的。”
“那你還問。”
“但是你都沒有說。”
江司鬱手指摸上路擇清的唇.瓣，又被路擇清握住手指，“起來。”
“你先說，我再起來。”
“說什麼？”路擇清心想，他說的夠清楚，江司鬱反複追問是幾個意思？無非就是答應或者拒絕。
“你沒說你喜歡我。”江司鬱的聲音很低，還有點委屈，“你喜歡我嗎？”
“是、小皇子對國師的那種喜歡嗎？”
得不到答案，又被問個不停的路擇清快被氣笑了。
“不然，小皇子對國師還有父愛嗎？”
路擇清沒被放開，反而被抱得更緊了。
“那你說，你喜歡我。”
路擇清本來就忍得難受，又被江司鬱這麼“折磨”，一把推開了江司鬱，坐起身，又拉好自己的衣服。
“你問了我那麼多個問題，該我問你了。”
“我親你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路擇清腦補了下看過的狗血虐文小說，要是江司鬱敢說出‘在想初戀’這種話，他可能會忍不住先將人打一頓。
江司鬱可以不喜歡他，但不能把他當成其他人。
“想你為什麼親我。”
這個答案出乎路擇清的意外。
“我親你，但你沒有推開我。不是因為營業，為什麼沒有推開我？”
“因為我也想親你。”
就在路擇清以為，他們倆要繼續這麼擠牙膏似的對話，江司鬱忽然捧住他的臉，黑白分明的眼眸認真地看著他。
“路擇清，我喜歡你。”
“我親你，因為我喜歡你。”
“你還沒說喜歡我。”江司鬱執拗地說。“你說你喜歡我，我們就在一起好不好？”
路擇清被江司鬱這突然的表白弄懵了。
他先入為主的認為江司鬱有喜歡的人，所以每次江司鬱做出讓路擇清多想的事。
他都會歸結為隻是朋友。
當發現，江司鬱也不排斥在非營業的情況下和他接吻時，路擇清覺得江司鬱可能對他有點好感。
又怕是自作多情，所以他多次試探。
雖然他很想撬牆角，但江司鬱變心變得有點突然。
“你，喜歡我？”
江司鬱表示很受傷，“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嗎？”路擇清一臉震驚。
“我以為你知道才故意釣我。”
路擇清不否認他在釣江司鬱，但他隻是想知道江司鬱會不會咬鉤，但這個談話，遠超出他的預料。
“……今晚之前，你說過喜歡我嗎？”
“……沒有。”
“那我為什麼會知道？”路擇清還是覺得很突兀，“你不喜歡他了嗎？”
“雖然你喜歡我，我會很高興。但你這麼突然的變心，會讓我覺得你其實是個渣男。”
江·渣男·司鬱：“…………”
“我不是。”
“這件事有點複雜。”
江司鬱其實想直接告訴路擇清，但他又很希望路擇清能自己想起來，但是不解釋，路擇清誤會了，就更解釋不清了。
“晚上回去和你解釋。一兩句話解釋不清，你彆多想。我保證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
“反正我不是渣男。”江司鬱：“渣男是誰，我不說。”
感覺好像被內涵的路擇清：“？”
“反正我是做不出收了彆人的禮物，又把人忘得一乾二淨這種事。”
路擇清隱約覺得，事情朝著不太受控製的地方發展了。
“我收過你的禮物，但我沒有不記得。你送的吊墜、領帶還有……”
江司鬱看負心漢的眼神，讓路擇清有點不確定了。他忽然想到，他好像還有段被遺忘的記憶。
電光火石見，像是有什麼一閃而過，卻又捕捉不到。
首先，他所在的世界是一本小說。
多狗血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所以，該不會……
“你喜歡的人……喜歡我？”
江司鬱：“……”
“你平時都在看什麼東西。”
江司鬱拉過路擇清的手臂，張嘴咬了一口，但又舍不得咬重。
然後，路擇清的腦回路偏得更遠了。
“咬我是什麼意思？惱羞成怒？”
江司鬱好氣又好笑，最後無奈地歎了口氣，又格外鄭重地說。
“沒有其他人。”
“從始至終，我喜歡的人都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清清的腦回路：好刺激！情敵竟然喜歡我？
小江：“……”
有時間再捉蟲，最近三次元事情比較多，儘量更了。
第96章
“擇清。”
薛敏敏從助理手裡接過一杯奶茶,她坐在路擇清的身邊。她順著路擇清的視線，看向正在拍戲的江司鬱。
“吃巧克力了嗎？”
“謝謝。”路擇清拒絕了，“甄導不讓我吃。”
“對不起，差點忘了。”薛敏敏收起了巧克力,“那我就不在你麵前吃了。”
“沒關係。”
薛敏敏撩了下頭發,往椅背上一靠。“甄導真狠心,瘦十斤可不容易。”
路擇清倒覺得還好,有那麼點心疼自己的腹肌，瘦下來肯定就沒有了。
除了節食，還不許鍛煉，雖然不是很懂甄導口中“易碎的脆弱感”究竟是什麼樣,反正先瘦十斤就對了。
路擇清慶幸自己不是易胖體質,東西吃不了，多喝點水還是可以的。薛敏敏吸了一口奶茶，路擇清也抱起自己的大水壺,喝了一口水。
等拍完戲再吃回來就是了。
“真羨慕你和江老師。”
薛敏敏撐著下巴，也看向了片場裡的江司鬱。
“你的視線會總停留在江老師身上。”
“你們一進組,我就知道嗑到真的了。”薛敏敏眉眼亮閃閃的。
路擇清半開玩笑地問。
“為什麼不覺得的是演的？”
薛敏敏輕笑一聲。
“在外人麵前演一對恩愛的情侶不難，但真正的喜歡是藏不住的。”
“江老師喜歡你，這麼明顯的事誰看不出來？”
路擇清微頓。
好吧。
他就沒看出來。
誰讓江司鬱心裡還掛著“初戀”，路擇清也就認定他對那位初戀戀戀不忘，怎麼也沒想到“初戀”就是他自己。
路擇清忽然想到匿名貼的網友【不吃苦瓜】。
他又把【不吃苦瓜】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他確實過於果斷了。不然，還是道個歉。
他不該在不完全了解的情況下，果斷地認定【不吃苦瓜】就是被釣著或者被當做備胎。
【抱歉！我收回那句話。】
【也許他隻是沒有察覺到你的喜歡。】
也可能兩人就是互相暗戀，所以在互相試探。
路擇清不知道自己丟掉的那段記憶裡，江司鬱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又為什麼會喜歡上他。
他問過江司鬱，但江司鬱讓他自己想。
路擇清隻能從江司鬱曾經在戀綜上說過的話裡猜到一些，大概是在四年前，江司鬱說的第一次相識的場景不是編造的。
他以前竟然沒把這兩件事聯想到一起。
路擇清決定，今晚再抽點時間去補一下戀綜。江司鬱說過的那些話，也許不是為了在節目裡炒CP，那些話裡可能有他們的過去。
“看，江老師一下戲就過來找你了。”薛敏敏笑盈盈地站了起來。
路擇清抬頭，江司鬱正站在他麵前。
“聊什麼？”
“沒什麼。我問擇清吃不吃巧克力。”
江司鬱挑眉，“他節食，你還誘.惑他？”
“我錯了。”薛敏敏笑嘻嘻地說，“這就去麵壁思過，再見。”
“想吃嗎？”
路擇清搖頭，節食幾天，體重稍微降了一些，現在看什麼都沒那麼有胃口。
“晚上吃點彆的？”
“不了，甄導盯著呢。”
由於路擇清要節食，家裡的阿姨做的飯菜肯定吃不了。甄導又擔心路擇清嘴饞，一手包辦了路擇清的夥食。
她擔心路擇清身邊的助理會忍不住心軟，又安排了一個小助理監督路擇清。
“你幫我多吃點。”路擇清笑著說。
“我想吃蟹肉，要蟹鉗上的肉。”
“看我吃你不饞嗎？”江司鬱好笑地問。
“饞。”路擇清站起身，見大家都各忙各地，湊上去前在江司鬱的唇上咬了一口。
“饞你。”
江司鬱：“……”
“伸手。”
江司鬱攤開掌心，路擇清在他手上放了一顆青梅糖。
“下次吃這個，我喜歡這個味道。”
路擇清舔了下唇.瓣，是從江司鬱唇上沾染的薄荷味。
“路哥，吃飯吧。”助理提了餐盒走了過來。
路擇清吃不了阿姨做的飯，江司鬱也就跟著劇組的餐食吃，甄導總在吃飯的時候突擊檢查。
原本不讓江司鬱和路擇清一起吃，她擔心江司鬱會偷偷投喂路擇清。
路擇清對晚餐沒什麼期待，不知道又是什麼菜。
打開餐盒，一盤蔬菜沙拉。
更準確點，應該是青草沙拉，連跟菜葉都沒有。
路擇清沉默了。
他也不是毫無食欲的，突然有點懷念水煮青菜。因為路擇清不吃沙拉，所以隻準備了青梅蘸醬。
江司鬱同樣打開餐盒，沒有葷菜，全是素食，看起來很清淡。
他早就猜到甄導對夥食的把控會越來越嚴，點餐的時候讓助理去掉葷菜和重口味調料，少油少鹽。
“水煮西藍花吃嗎？這個蘸青梅醬挺好吃。”
路擇清收回了視線，他多吃一口，江司鬱就少吃一口，那還是他一個人痛苦就好。
江司鬱又不需要節食。
“你不用陪我吃這個。”
甄導推門走了進來，“江老師，被我抓到了吧。”
“就知道你會偷偷給擇清加餐。”
“甄導，那是江老師自己的晚餐。”助理說。
甄導頓了下，桌上確實隻有兩個餐盒，她詫異地看著江司鬱。但還是不太放心。
“把我餐盒拿過來，我晚上陪他們一起吃。”
甄導的盯著，江司鬱沒法給路擇清投喂，早早地吃完東西，“吃多了，我去消消食。”
路擇清看了眼不大的餐盒，總覺得江司鬱應該沒吃飽。
“小路。”
“我知道節食比較痛苦。忍一忍，等後麵幾場戲拍完，我請你吃海鮮宴。”
路擇清咽了下口水，本來已經接受現實，又被甄導一句話給勾出了饞蟲。
“好。”
吃完晚餐，甄導又囑咐小助理盯著點。
甄導給的時間是一個月。
路擇清算著時間，還有二十六天，他要在二十六天裡再瘦九斤，這樣後續的戲份才能正常進行拍攝。
路擇清也不想耽誤進度，也都很配合。
但就算是素菜，也不是所有的都能吃。喝的除了水，飲料更是碰不得。
但劇組裡的工作人員，還是不少小女生，她們愛喝奶茶冷飲，路擇清每次從她們身邊經過，都要逼著自己目不斜視。
快要開拍前，江司鬱回來了。
“你去哪了？”
江司鬱看了眼身後的助理。
“散步。”
“順便給你倒了杯劇組裡的水。”
他特意強調了“劇組”兩個字，助理又默默收回視線。路擇清的大水壺是不鏽鋼保溫杯，冬天喝熱水，夏天喝冰水。
路擇清也沒多想，打開蓋子喝了一口，絲絲甜味在嘴裡蔓延，還有淡淡的的葡萄味。
路擇清猛地看向江司鬱。
是果茶。
又和冷飲店的果茶不太一樣。
比白開水多了點水果味，但沒有茶味，帶了點甜。
江司鬱衝他眨了眨眼，路擇清若無其事地蓋上了蓋子。
所以去散步隻是借口。
很淡的甜味，但路擇清隻覺甜味從嘴裡甜到心底，他的嘴角微微揚起。
“辛苦了，江老師。”
*
晚上。
路擇清接到戚擇禹的電話。
“我挺好的。”路擇清放下手裡的吹風機，“最近工作還順利嗎？”
得到戚擇禹的答複，路擇清又和他聊了幾句，戚擇禹這才說到了來電的目的。
“阿姨和我說，你們最近沒回家吃飯。”
“最近比較忙，就在劇組裡吃了。”
“怎麼不讓阿姨送飯？”
“不用。”路擇清找了個借口。“劇組裡人多眼雜，要是我吃得太特殊，萬一有人傳到網上，黑粉又該找到新的理由罵我了。”
“你在意嗎？”戚擇禹不覺得路擇清會在意被黑。
“我不在意，也得為整個劇組考慮。”路擇清解釋完又轉移了話題，“奶奶身體還好嗎？明天又該複查了吧？”
“明天我會陪奶奶去。”
“辛苦哥哥了，回來這麼久，我還沒為家裡做過什麼事。”
“彆亂想。”戚擇禹打斷他。“你回來我們大家都高興。你還沒回過外公家，等這陣忙完，我們一家人一起去。”
“好呀。”
路擇清還沒見過這位外公，通過一次電話，隻知道人在國外。
“外公現在回來了，大概會常住。”戚擇禹說，“媽媽的意思是想去看看外公，如果他願意，再把他接到我們家住一陣。”
兩人聊了一會，路擇清才提醒他。
“哥，一個月時間到了。”
戚擇禹：“……”
“知道了。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路擇清其實也知道，他真想做什麼，戚擇禹不會真要攔他。
如果他喜歡江司鬱，但江司鬱不喜歡，戚擇禹可能還會幫著他把人搶過來。
這還真不是玩笑。
路擇清記得，小時候戚擇禹陪他去遊樂場玩，兩人路過一家紀念品店，裡麵有隻不售賣隻展示的小兔。
結果三天後，那隻小兔就出現在他房間裡。
戚擇禹為了買那隻兔，預支了十年的零花錢。
戚擇禹從沒有主動要過零花錢，父母甚至懷疑戚擇禹不知道十年的零花錢有多少。
不過他們沒有直接拒絕，為了知道戚擇禹想做什麼，父母先是答應了下來。
然後，戚擇禹帶著管家把那家紀念品店給買了下來，包括那隻小兔。
知道真相的父母又好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