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紋身(2 / 2)

“水嗎?”忍足亞夜隻是喃喃的低語了一局,並沒有對兒子的話予以置評。

紋身結束之後,由羽柴部引領著迦葉走到舅公剛才坐過的地方,舅公則站在了她的身後。

木村、涉穀、羽柴步、舅父則一字並排,單膝跪在迦葉的麵前,雖然以年齡來判斷,他們是她的長輩,可此刻,他們卻是她的臣子。

猶如古時候王者君臨天下時,眾臣參拜,表明心跡,如今他們要做的,也是如這般的事情,恭敬的叫一聲小姐,表示他們接受自己的主子,飲下契約之酒,立下生死相隨的誓言。

有人上來將一個紅木茶盤放在迦葉麵前的桌子上,裡麵擺放著四隻裝著一半酒水小杯,和一把小匕首。

迦葉抬頭看了看身邊的舅公,不知道這是何意。

“請大小姐取血,注滿四個酒杯,賜予四位帶頭大哥,一人一刀,一刀一命,從此他們生死為你。”舅公拿起刀子,放在了迦葉的右手中。

一人一刀,一刀一命?這麼說的意思,是她要割自己四刀嗎?好重的誓言,可如果這四刀真的能換取這四人的忠心,倒也值了。

“什麼一人一刀,一刀一命,這是什麼老掉牙的規矩。”坐在旁邊的美作玲有些沉不住氣了,剛才舅公怎麼沒說還有這樣的步驟。那是他妹妹呀,剛才刺青的時候,他心裡就已經心疼的不行了,那一針一針,不僅刺在妹妹的身上,也刺在他的心頭。現在又冒出個一人一刀,一刀一命,這已經超出他的忍耐限度了。

“你想做什麼,給我坐下。”旁邊的美作彥一把拉住了要站起來的兒子“你小子不要給我亂來。”

“美作少爺,每個家族有每個家族的傳統,請不要擾亂我們的儀式。”舅公的語氣很嚴肅,帶著那麼點警告,雖然美作玲的身體裡也流淌著和迦葉身體裡同樣的血液,但他仍然被視為外人。

“如果你們真的願意效忠於她,根本不需要這什麼形式。”美作玲皺了皺眉,高聲反駁道。

“美作少爺,你錯了,這不是形式,是信仰。”舅公寬厚的手落在迦葉的肩上“大小姐,我們能信任你,依賴你嗎?請你告訴我們!”

其實,迦葉覺得哥哥說的一點也沒錯,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是一種形式。忠心豈是用一杯血酒就可以換來的,擁戴也不是一句“大小姐”就可以輕易得到的,這些都需要同甘共苦的經曆,有讓他人足以信服的實力做積澱,才能獲得的東西。

不過,要得到那些,必然要經過很長的時間,現在,就先得到這些形式上的忠誠和擁戴吧,或許這也是得到那些真正珍貴的東西的一個步驟。

不再猶豫,刀子快速的在左手手心劃過,鮮紅的血液順著手紋流到杯子裡,等第一個杯子將滿的時候,毫不遲疑的割下第二刀,接著是第三刀,第四刀……

屋子裡鴉雀無聲,靜的能聽到血液滴入瓷器的聲音,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小女孩,就這麼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完成了一切。

“水一樣的人嗎?”忍足夫人小聲的對兒子說道“應該是霧一樣的人吧。”

忍足侑士現在根本沒有心思體味母親話中的意思,他被眼前的迦葉震撼了,她是怎麼做到的,在他感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割傷自己要有多大的勇氣。你可能有勇氣刺傷彆人,卻沒有勇氣刺傷自己。這種情況,男人動手之前,尚會有幾分猶豫,何況是女人。

有句俗話說的好,對他人狠心的人,並不是最可怕的人,對自己狠心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他們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甚至連自身也可以犧牲,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事情可以為難他,阻止他,打敗他。

那麼現在呢,她當著所有人的麵做了這一切,是要告訴大家,她不是一個形式,而是真正可以信仰的人嗎?

此刻雙手沾滿鮮血的迦葉,是那麼的耀眼,甚至讓他無法直視。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個女孩子的了解還很淺薄。她比他想像的,勇敢的多,堅強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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