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他本應直接離開,目光卻再一次被床上的人奪去。
顧深淺的眉眼正應了名字裡的“淺”字,五官清淡無害。
沈千峻不怎麼注意彆人的長相,此刻卻不得不承認,他被這張臉的主人吸引了。
夢裡頭似乎並不安生,顧深淺蜷縮成了小小一團。
沈千峻一瞬不眨地盯著她,覺得這所謂的精神綁定莫名其妙又不講道理。
他什麼都沒做,還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找不回來。
罪魁禍首對此一無所知,還睡得很香。
他還一看到她就挪不開眼。
小姑娘嘴裡還嘀咕著什麼,沈千峻五感並不會實時打開,此時聽得也並不真切。
他幾乎沒有思考便俯下身,想聽清她在說什麼。
這一來,顧深淺溫熱吐息一絲不落地灑在他耳畔,沈千峻驀地紅了耳朵,精神領域不受控似的躁動起來。
也許是在自己的領域裡,也許是仗著顧深淺已經睡著,他壓製自己的力量都輕飄飄的,聊勝於無。
沈千峻本能地更貼近她的唇.瓣,偏要聽清她夢裡的俚語。
可顧深淺的夢話實在含糊不清,沈千峻費了半天勁兒還是沒聽清,卻也沒有坐正。
他石像般維持著這麼個彆扭姿勢,既不願意離開,卻偏死死控製著那點距離,沒有碰到顧深淺一點。
時間一點點過去,顧深淺口中仍是不成句的夢話,沈千峻卻在那一串串的話語間,清晰地捕捉到了一個“沈”字。
沈千峻這下真僵成了石像,那聲呢喃敲鐘似的敲響了他的精神領域。
震耳欲聾。
顧深淺當時腦袋一歪,本意隻是想閉目養神一會兒,卻沒想到真的睡著了。
她又做夢了。
夢裡,她在某處海麵上,凝成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精神體,半透明的身體在陽光下泛著金色。
她的身體沒多停留,直躍進了深藍的海水。
顧深淺在夢裡體驗到了被海水親吻的溫柔,雀躍得像條美人魚。
她不知道要去哪兒,但這身體和之前的夢境一樣,有自己的意識。
她目的清晰的往一個方向遊,一直來到陽光照不進的深處,半透明的精神體穿過詭異斑斕的海底植物群,頃刻間消失在海域中。
刹那間,同樣半透明的小姑娘出現在某處實驗室中,發梢還淌著水。
她習以為常地拿起手邊的毛巾擦頭發,泡在營養液中的男人卻已經醒了。
那是一張精致到雌雄莫辨的臉,此時剛剛掀開眼皮,正帶著溫和的笑意注視著小姑娘的方向。
顧深淺認得這張臉。
是織夢。
貫穿實驗室的音響裡,男聲響起:“你又長大了一些,玖安。”
精神體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臉,顧深淺聽到了不屬於自己的聲音:“距離我上次來看你隻過去了一個月而已,成年的人類不會變化得這麼快。”
“顯然,你還在成長期。”
“是青春期。”玖安糾正說,“成長期一般是形容動物的,你的詞庫運用沒有一點進步。”
她快速翻閱曆史數據,確認實驗體狀態良好,與預期進度完全相符時,眉頭才真正地舒展開:“好消息,身體部分已經完成了。今天就可以安排軀殼和精神體的合體,你可以嗎?”
“沒什麼不可以的。”營養液裡的男人神情依然溫和,“從我有意識開始,都在為這一天做準備。”
她莞爾著從加密儲物櫃掏出一個恒溫箱:“這是曼巴蒂芬金屬,裡麵以我一部分的精神力為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