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到了瀕死狀態。
這才三個月。
裡麵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動作停了停,很快換了一套手法。
這個動作安安太熟悉了。從前無數次圍觀秦宓實驗時,每每要提取生物樣本時,她都是這麼做的。
裡麵的人已經放棄救治沈千峻了,他隻想提取活體樣本,自以為是地製造下一個“人類英雄”。
可惜,精神力並不是附著於生物樣本的存在。以人類現在的科研水平,連精神力的存在都證明不了。
安安雙唇緊抿。
放任這樣下去,她再猶豫十秒,沈千峻就會死亡。
這可是她第一次沒聽媽媽的話,使用了力量救回來的人。
難道就這麼短短三個月,就要被切成生物標本,供人類做些無謂的研究嗎?
那這個人算是死於戰亂,還是死在她手上?
孟嵐發覺手心逐漸升溫,這才驚訝地發現,從她牽著的小姑娘的手心開始,正環繞著縷縷金光,一直暈開到周身,直至整個人都被金色光輝圍繞。
倏地,一股強大而溫暖的力量從她身前穿過,直直往裡內衝去。
下一秒,醫療室鎖著的門徑自打開,安安已經鬆開了她,她想去拽,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動彈。
而被她牽在手心的小姑娘,她飛奔至沈千峻的病床前,金色光暈在她身後被拉出了長長的尾調。
孟嵐和裡麵的人都看愣了。
安安顧不上這些,她的手心搭在沈千峻額頭上,二人同時被聖潔的金光包裹。
其他人隻能看到,一旁的生命監測儀上,沈千峻的生命體征正在逐漸恢複正常。身上被外敵捅穿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這是安安第二次為他使用這股力量。
她能鮮明地感受到體內力量的流逝,短時間內對同一人使用第二次新生,消耗不止翻一倍。
確認當沈千峻基本愈合,性命無憂,安安終於再也堅持不住,力竭地倒在了他的病床上。
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小小的一隻,幾乎是蜷縮在沈千峻的懷裡。
孟嵐心一動,鬼使神差地,將這一幕拍了下來。
這一閉眼,金色粒子過分活潑地在她精神領域跳動,隱隱約約地,似乎能聽到搖籃曲的步調。
就跟這些元素在哄自己睡覺一樣。
意識慢慢淡去,她陷入沉睡。
顧深淺清醒時眼皮很沉,就好像睡了很長很沉的一覺似的。
能不沉嗎?精神領域都差點透支散了。
她一邊自嘲地想,一邊費勁兒地嘗試睜眼。
猝不及防地,涼涼指尖落在她鬢角,似是輕柔地為她拂過了碎發。
顧深淺一個激靈,倏地掀開眼皮,直直撞進了另一雙眼中。
對方比她鎮定些,短暫地愣怔便泰然自若地收回了手:“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喬,咳,喬森?你怎麼在這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