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謂凍蟄(2 / 2)

惑宦 汪九合 3940 字 7個月前

歸林用雙手按壓自己的額頭,他的頭顱重的叫他幾乎無法保持脖頸挺直:“我不是叫你不要攪和進這件事嗎?不要找死,這麼簡單的話,聽不懂是嗎?”

“您不同我說原因,乾巴巴一句話,隻怕我難以聽從。”高風晚倒打一耙,“事情鬨成這樣,不能全怪我,您若是肯在斯玲身上多出幾分力,我哪至於另尋出路?”

歸林問道:“你真這麼認為?”

其實這些話不過賭氣,高風晚心裡明鏡一樣,萬斯玲一定是攪進了與皇帝、歸林和曹留都脫不開乾係的政治鬥爭。

“您是萬歲爺的手,就得清除計劃外的毛刺,宮裡草芥人命慣了,斯玲這種小角色,可能連作為茶餘飯後談資的資格都沒有。”高風晚睫毛顫動,她不指望歸林能理解,“對於棋盤來說,我不重要,斯玲不重要,我們隻是最不起眼的小棋子。可同樣的,棋局對於我們也沒有那麼重要,隻有執棋的棋手才在乎輸贏,不是嗎?”

歸林有一種無力感,他想問的和高風晚答的不是一回事,兩人沒有在同一條線上溝通,歸林所在乎的隻是高風晚,他明明是想對她好的,怎麼會導致高風晚如此激烈的反抗?

他不明白,他平日裡耍起陰謀詭計得心應手,在高風晚麵前,卻稚拙得變成了孩童。

高風晚蒙在霧裡,他能觸摸,卻看不見她的全貌。

“你從此不再聯係平煜,我就當今天的事情沒發生。”歸林做出他的最大讓步,“我保萬斯玲不死。”

歸林所執著的事與高風晚所願的完全不同,她的眼睛裡有憐憫:“督公,你是要將我變成您的一個玩意兒嗎?我是個人,我在宮裡已經做不成自己了,可好歹還有些朋友,現在您是要我變成獨個兒的菟絲花,隻能攀附與您,那您早晚會厭惡於我的。”

“朋友算什麼?有我還不夠嗎?”歸林心頭發寒,“世界上沒有真朋友,你信不信,你現在不惜餘力保護的萬斯玲,在利益麵前,會毫不猶豫地背棄你。”

“也許會。”高風晚反倒心平氣和道,“可是還沒發生之前,就預測事情會變糟,是不是未免太過杞人憂天?”

歸林無法作答,他就是這種人,他的不如意太多。導致難得順遂時,卻總覺得渾身難受。

這種感覺不容易拿話說出口,歸林卻時常被縈繞,非得形容,就像是料到有壞事發生,等著刀落下,遲遲不落的每一瞬都不能安心。

待到事情當真變糟了,才能呼出一口氣,在心裡感慨這才正常。

高風晚於歸林,也是如此,甚至折磨更甚。她就像是他偶然發現的寶物,半掩在土裡被他發現,他懷揣著竊賊一般的心,在每一個睜眼前的瞬間,都會擔憂高風晚醒悟過來,逃離他的身邊。

歸林曾經徹頭徹尾失去自己的自尊,失而複得後,自尊心反而變得空前的大,他不想讓自己徹底淪落成搖尾乞憐的狗,他用儘全力道:“那你是怎麼想的,告訴我。”

“要我說?我還有什麼可說的?”高風晚歎氣,緩和了點語氣,“您抓緊回去辦差,跟我耽擱這些個時間,多麼浪費。”

歸林蹙起眉心:“浪費?我何曾說過此等話?”

“您是沒說過。”高風晚言之鑿鑿,“是我覺得,我覺得我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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