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家庭出個醫生、老師這樣的知識分子,的確有自豪的資本。
反正像夏嶼這樣的反麵教材,在鄉下吃席是坐不了主位的。
“可她明明都還沒畢業,怎麼就來了阿菲卡呢?”
漢斯嘴裡念叨著,似乎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可夏嶼聽了感覺不對勁,這沒畢業怎麼能做手術呢?小安卡他不會出問題吧?
這個不至於,手術室裡還有一個醫生,應該是由對方負責主刀。
“可能是實習醫生吧,雖然無國界醫生組織不招實習生,但她會法語,成績好,再加上缺人的話,違規也能過來。”
國的醫學本科是3年基礎+3年臨床,這比國內還長一年,但也比研究生才能報醫學院的老鎂強,聽漢斯說麗芙今年是醫學院第6年,所以夏嶼這麼推測道。
這已經很接近事實了。
規定是死的,人卻是活的,隻要想來,肯定來得了。
“那即便是這樣,她也不該來這裡的。”
漢斯以一個哥哥的身份說道。
隻是吧,夏嶼覺得這哥哥和妹妹好像半斤八兩,他不自己也在阿菲卡麼。
而且再怎麼樣,冒著槍林彈雨作戰,危險性也是要大大超過治病救人的。
漢斯把這些瞞著家裡人,那也不怪他妹妹瞞著他了。
“她不該來阿菲卡,她該留在慕坭黑,當一個讓人尊敬的醫生。”
漢斯繼續念叨著。
“在這裡也能受人尊敬,就是的確有一定危險。”
夏嶼客觀的說道。
慕坭黑可沒這麼多需要救治的患者,治病救人是初衷,那麼醫生作為一個需要大量練習的職業,在第三世界國家能得到充分的鍛煉。
一個周做5台手術和一天打底做5台手術是不一樣的,這也算艱苦奉獻的回報吧,人憔悴了但也變強了。
“跟著藍色頭盔一起行動,安全多少是有保障的。”
想到旁邊的維穩團,夏嶼安慰漢斯道。
不開第一槍,這是規定,可有了開火許可,他們能讓叛軍和地方武裝看到,什麼才叫做正規軍。
這一點,曾執行過維和任務的漢斯應該比夏嶼更有體會。
“老板,你的那把槍能給我嗎,到時候直接從我的工資裡扣。”
漢斯突然說到了槍。
他指的是夏嶼那把改裝過的小手槍。
“說什麼呢,這麼見外,你妹妹就是我妹妹,就當見麵禮物吧!”
夏嶼說著彎下腰,把左邊的褲管卷起來。
他的小腿上綁著一把睡覺都沒取下來的格洛克43。
在一眾格洛克方腦殼中,它和42是尺寸最小的格洛克,都隻能塞下6發子彈。
用於短突、主手槍彈藥全部耗儘後的極端自衛,6發子彈足夠了,左輪一般也隻有6發,打不死敵人也夠自裁的。
當然,僅限於PMC承包商。
普通人用格洛克43就是日常防身,一般不至於清空彈匣。
夏嶼這把改了銀白套筒,手感較硬的扳機組,精度更高的第三方槍管。
在這樣的組合下,20米內抬手就打,上靶率非常不錯,對待用槍少的人也比較友好。
取下槍,連帶著槍套和上麵一個備用彈匣,夏嶼一起放在了漢斯手中。
他買槍一般同款都買好幾把,丟了不心疼,隨手送人也不影響他再拿一把,不用擔心自身防衛。
漢斯如果非要給錢的話,才是看不起他這個老板呢!
“謝謝老板,這丫頭打槍比我厲害,小時候她用我爸的.22打野兔,一槍一個。”
撫摸著槍身,漢斯懷念的說道。
歐洲大部分的國家都允許狩獵持槍,童年的漢斯兄妹跟在老爹後麵沒少禍害野兔,隻是這些美好在某天戛然而止。
“上天不可能太偏愛某個人,你的天賦全點在了炮上。”
夏嶼還是挺會安慰人的。
漢斯聽了,心情果然舒緩了許多。
而就在此時,醫院外有卡車柴油機的動靜響起。
“呼叫老板,這裡是鼴鼠,營地一切正常,我的學員們送傷者過來了。”
庫恩在無線電中呼叫道。
看守營地的活兒交給他沒錯,安卡裝步營的一半人都是庫恩的學生,軍事主官受傷了,他這個前教官也鎮得住場子。
“收到!”
損失明天再清點也不遲,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救人。
沒有裝甲醫療車,夏嶼變不成戰地醫生,可基礎的傷口處理,戰場急救他還是會的。
“蜜獾,去把直升機上的醫療箱拿過來。”
“是!”
米-24V上有兩個醫療箱,駕駛艙裡自帶的用於機組救護,運輸艙後配的才是一個標準6人小組的救護配置。
除了安德烈足踝扭傷,集火防務無一傷員,夏嶼準備的這些救護品先給有需要的友軍先用吧!
有更長服役兵齡的漢斯和謝爾蓋乾的更棒,最弱的多米也跟在後麵學,忙於救治傷員的4人並沒有注意到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走出來的麗芙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多年不見的哥哥還是那樣子,在僅有的幾次聯絡中,她知道他換了新工作,從璣內亞來了菓,可他不應該在孔盧伽嘛,怎麼來了邊境這邊。
是了,她的哥哥脫下了軍裝,成為PMC雇員,自然是哪裡有戰爭,便出現在哪裡的。
這次被派遣到菓,麗芙就做好和哥哥相遇的準備,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快,傷勢最嚴重的送兩個進來!”
手術室護士對眾人喊道。
夏嶼他們這才知道小安卡的手術結束了。
四人分彆抬了兩個要鋸腿的士兵,快步走進手術室,然後按那個主刀醫生說的,把小安卡抬到了外麵的空地。
戰地環境下的醫療就是這樣,能比這些士兵先做手術,血漿管夠,他已經幸運太多了。
夏嶼掏出衛星電話,再次打通了老安卡的號碼。
“夏洛克先生,安卡他的情況怎麼樣?”
老安卡聲音顫抖的問道。
“很棒,他已經做完手術了,所有彈片都被取了出來,就是需要好好修養上一段時間,不過我建議還是堅持到我們打完叛軍,再撤回布薩修養也不遲。”
夏嶼彆有深意的說道。
“夏洛克先生,你的意思是…”
老江湖一聽就明白。
“是的,重傷不下火線,安卡營長帶領部隊最終打贏了叛軍。”
按這樣的劇本,老安卡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小安卡將再一次成為菓的英雄,隻要出國念兩年書,補一補履曆上的缺陷,回國就能直接調副旅長。
受傷,本是一件倒黴至極的事情,可現在撿回一條命,那就得利益最大化了。
夏嶼雖然隻是一個生意人,但在外麵打拚,多少還是要懂點政治的。
他不需要從中直接得到什麼好處,在已經收獲的基礎上加固他與安卡家族的友誼,將確保集火防務在阿菲卡的大後方,十幾年的絕對穩固。
這是隱性的資產,畢竟周圍一片國家的政權,可以說是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
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換人了,那樣的合作和發展都是假的,人家下一屆直接不認。
集火防務一直不啟動礦產業務,也有這方麵的原因,夏嶼要積累更多的籌碼。
“我這就去找蒙喬,保持聯絡!”
老安卡是果斷的人,謝謝也不說就掛斷了電話。
另一端的夏嶼隻是笑著搖搖頭,並不以為意,因為對方這是把他當做了自己人。
人精是不分膚色和種族的,白人如此,黑人也是如此。
而他們,也都是夏嶼最好的合作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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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