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著乾什麼,走啊。”
狐大仙:“不是……你等等!”
喻青崖和藹可親地笑道:“怎麼,我給你封賞助你修行,你連騎都不讓我騎一下,天下有這樣的道理嗎?快點!駕!”
狐狸:……
它是不是被騙了?
……
岩花澗竹木掩映的溪流中,生著幾塊平滑的青石,正適宜飲酒,仙人寬袍大袖,意態風流,敞開的衣襟露出一片堅實的胸膛,眉梢眼角帶著醉意:“想什麼呢,我一來你就在這發呆。”
“鬆隱師兄……”
青雍子是曆過九劫的仙人,他弟子的年歲自然跨度也大,雖然大家都是同輩,但還是年紀相仿更有話聊,所以長樂宮幾個弟子,前麵一三五,後麵五六七的關係更近一些。
這不喻宵一回來,鬆隱子就提著酒上門了,喻宵便在此招待他。
大概昨天和喻青崖的重逢實在是充滿了意外,喻宵興致不高,沒什麼精神地開口:“師兄,我覺得……”
鬆隱子注意力卻早就飄了,從樽中舀出一勺酒,開心道:“來來來,一醉解千愁,快嘗嘗我新釀的酒怎麼樣。”
猩紅的酒液傾入紅漆木耳杯裡,剔透如琥珀,一圈圈的漾出酒香,喻宵話到一半被他打斷,便哦了一聲,雙手捧起耳杯,輕啜了一口。
嘗不出是什麼材料,但味道醇厚,順著咽喉滑下去,五臟六腑油然而生出一種沛然生氣,讓人倍覺舒適,喻宵冰冷的外殼在酒香中軟化下來,捧著杯子讚道:“好酒。”
鬆隱子眉開眼笑:“是吧!明明是這樣好的酒,我送給其他人,他們還嫌棄,隻有你識貨,再來一杯!”
喻宵便也沒客氣,捧起耳杯又飲了一杯,這酒看似綿柔,其實後勁很大,不久便有了些熏熏然的感覺,雙眼朦朧地問:“這是什麼酒?”
“哈哈!”鬆隱子豪爽道:“屍蟲釀酒!”
喻宵正捧著耳杯輕啜,聞聽此言沉默了一瞬,不確定地問:“什麼?”
鬆隱子立刻興高采烈地給他講了起來:“就是你上次從養屍地帶回來的那條屍蟲啦,啃噬了那麼多血屍才長成這麼一條,不善加利用太可惜了,我做了好多試驗,後來發現用來釀酒再合適不過了,那小家夥可以將死氣轉化成生氣,用它釀出的酒,口感特彆好!結果我好心送大家嘗嘗,大家還都不領情,尤其是鶴行那家夥,居然還揍我,你說這是為什麼!”
喻宵:……
“有沒有可能,是這個名字取得不太好?”
鬆隱子笑而露齒:“是嗎?但是我不想聽這個理由。”
“哦,那就沒有了。”
“是吧!果然是他們不可理喻,還是你好,再來一杯!”
鬆隱子又給他舀了一勺酒,殷切的看著他喝下去,才重回剛才的話題:“你剛剛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喻宵又被他提醒了,捧起耳杯,眉目低垂:“我覺得,我徒……”
鬆隱子卻突然抬頭,一拍腦門:“對了,剛才剛顧著喝酒,忘了跟你說一個事!”
喻宵捧杯的手一頓:“什麼事?”
“四師兄又來信了!”
聽到“四師兄”,連喻宵都留心了:“四師兄又有什麼事?”
不怪他倆各用一個又,實在是長樂宮的四師兄,太了不得了。
一般修仙者無外乎修個逍遙長生,長樂宮四師兄卻格外不同,他的夢想是一統三界。
懷揣著這種偉大的夢想,在上任天帝隕落後,他跑去競爭天帝了,而且還成功了。
從此長樂宮由一個悠閒的散仙門派,莫名變成了天帝的“娘家”,天帝老爺沒事就回娘家哭哭啼啼,然後隨機抽取一個幸運的師兄或師弟給他打白工。
而且因為某種未知原因,喻宵是重點受害對象,比如這次的十首蛟和上次的養屍地,都和他有關係。
這次誰那麼倒黴被抽中了呢?鬆隱子很快給了答案。
“九重天的龍奚太子要來咱們這看病,龍奚太子你知道吧,還挺有名的,哦對了,他有名的時候你還沒成仙,我給你好好講講啊!”
在聽到是來找師尊看病的,喻宵就已經失去了探究的欲望,但鬆隱子看起來非常興奮,喻宵隻能麵無表情地聽他講完這位龍奚太子的風流豔史。
鬆隱子手舞足蹈添油加醋地講了一大通,最後咂巴了一下嘴一錘定音:“這位龍奚太子是上屆天帝的獨子,他爹當年非常猛,是十二至聖欽定的三界之主,所以他一生下來就是神仙,天生就比彆人贏太多。但我跟你說,這種天生的神仙,腦子最容易出問題,仙籍那是說放棄就放棄,真就是不是自己修的不心疼,耍著一群凡人陪他曆劫,也就是沒染上什麼大因果,要是修不回來了,那可就好笑了哈哈哈!所以等他來了,不要和他一起玩啊,他腦子有問題,你腦子不好使,再被他傳染了,那就麻煩了。”
喻宵:……
誰腦子不好使?
鬆隱子卻已經聊嗨了,渾身舒暢的八卦完,意猶未儘的看向喻宵:“對了,你剛剛想說什麼來著?”
喻宵沒想到話題還能扯回自己身上,捧起杯子,試探性地開口:“我覺得……”
“哎哎哎!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果然,鬆隱子再次突然興奮。
喻宵:……
“什麼?”
鬆隱子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這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十首蛟的屍體你那裡還剩多少?”
喻宵麵無表情道:“差不多都給師尊和二師兄了,他們要用來煉藥和鑄劍。”